这不是返老还童,这是返祖呀。
我有点肉疼,我的天机树幼苗吃大亏了。
四目相对,女将一手握长枪,另一只手还薅着我的脖领子,红唇甚至还悬在我颈子上方,似乎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
我打着磕巴,“这位姐姐……”论年纪该叫祖宗吧?我惊魂未定,还是要和她沟通沟通。“您要不,饶过妹妹一命?”
要沟通无效,我也只好放弃肉身了。别的倒是无所谓,最糟心的是时间循环,被这女子咬死,又会回到弘训宫那一天。
那些不堪的事又要循环一次,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女将沉默不语。
很久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女将不是不说话,她是肉身返祖,可是没魂,只是一副美丽的骨头架子,很可能是生前因为什么变故,死后尸骨在骷髅瘴里生出冤仇怨念,四处游荡伤人。
被天机树的生机滋润之下,怨念或许被净化消逝,成了一具无主的肉躯。
妈呀,那我不是捡到宝了?
想到这儿,我又看向手腕上的狼头淤痕,心怦怦直跳。
心中默诵赫兰吉拉招魂秘咒,魂魄脱出羊献容身子,试着融入这具新鲜出炉的肉身。
或许是天机树孕养出的肉身,与我无比契合,在不经意间完美融为一体。
斑驳破烂的皮甲和青铜绿锈的长枪,搭配着肌肤似鬼的“聂小倩”,这副模样诡异的吓人。
我的魂魄与肉身水乳交融,可也感受到心跳的律动中,伴随着魂奴印的如蛆附骨,最初的欣喜瞬间化为深深的叹息。
之后,我嫌弃地让分身把这身破烂披甲脱了,从竹节簪里召出一套天青色的汉裾穿上,又挽了喜欢的发髻样式,赤着脚,仿佛又回到凉州时恣意青春的记忆里。
也不知道凉州被杜枭祸害成什么样了。
女将肉身里找不到半点记忆碎片,唯一残留下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钟离昧。
自己可怜巴巴的那点历史知识里,也没搜寻不出来钟离昧的任何资料。
钟离昧!名字好听,人也好看。
唯独这柄长枪,很像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戈,青铜的。
我把青铜枪收进竹节簪空间。
随后,我悄然没入黑暗,坐等羊献容被系统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