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夜暴雨,温妙筠发现李文翰躲在柴房偷读《黄庭经》,书页上泪痕斑驳。
她疑惑询问:“李兄为何哭泣?”
书生抹脸苦笑:“我读圣贤书二十年,却不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的真意,如今砍柴月余,反觉心中明镜渐开——可镜中照见的,全是往日虚伪。”
温妙筠:……
这是欺负她没有文化吗?
好吧,古代的圣贤书她确实没读过,这样算起来,她在这异界,到真算是个没有文化的粗人。
想不通的她直到睡着都还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但隐约知道,书生是想通了什么。
次日清晨,李文翰向观主一揖到地:“弟子愿终身砍柴明心。”
道长含笑点头:“孺子可教也,那就赐你道号明心。”
书生再拜,观主抚须微笑,然后看向她。
温妙筠没明白书生为何就成功入门,见老道士望来,只能露出一个恭敬神色,跟着照葫芦画瓢,准备拜师试试。
“弟子……”
还没拜下,观主一挥拂尘,温妙筠立时身体僵硬,跪不下去了。
她疑惑抬头,就见鹤发长须的观主摇头,一语不发的带着书生就走了。
温妙筠无法,只得继续自己的砍柴挑水工作。
书生搬进了另一间屋子里,温妙筠也是一个人住上单间了,大通铺上能随意打滚。
只是次日一起砍柴,她旁敲侧击询问书生究竟如何顿悟的, 却被告知这要自己悟。
但她自问资质不错,悟性应该也算惊人,可也没从这琐事中悟出什么大道理,被惊为天人。
冬至那日,扫雪的温妙筠看见归来的观主,终于忍不住了:“弟子请问道长,为何始终不肯传我道法?”
清微拂去石凳积雪坐下:“你且看这雪。”
温妙筠怔怔望着漫天飞絮,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就淋了她满身。
老道士却是一尘不染。
观主问:“雪从何处来?”
温妙筠答:“天上云中。”
观主又问:“云从何处生?”
温妙筠答:江海升腾之气。”
观主微笑:“那你见这雪,第一时间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