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排场之盛,宾客之众,为近年来罕见。
陈恪作为“首功之臣”、“侯府贵婿”,自然被奉为上宾。
让人意外的是,他被安排在了主桌,与怀远侯常远志、常远山两兄弟,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牌勋贵同席。
席间,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老侯爷常远志红光满面,拉着陈恪的手,不住口地夸赞:“子恒啊!好!好啊!乐儿能嫁给你,是那丫头的福气!钰儿能有今日,全赖你提携!这份恩情,我常家上下,永世不忘!”
话语间情真意切,带着几分酒后吐真言的激动。
常远山也在一旁含笑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位便宜女婿的欣赏与感激。
然而,同桌的其他几位勋贵,如灵璧侯汤佑贤、阳武侯薛翰等人,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复杂了。
他们举杯向陈恪和常家兄弟道贺,口中说着“靖海伯运筹帷幄,常总兵勇冠三军,实乃我大明之福”、“怀远侯府后继有人,可喜可贺”之类的场面话,但眼神深处,却难掩一丝酸涩与嫉妒。
是啊,谁能不羡慕?谁能不眼热?
陈恪年纪轻轻,已是靖海伯、兵部右侍郎,圣眷优渥,权柄日重。
如今,他一手带出来的新军,这柄最锋利的刀,又落入了他的大舅哥常钰手中。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陈恪不仅自身位高权重,更在军中拥有了一个极其强大且忠诚的嫡系力量!
怀远侯府,这个原本在勋贵中并不显山不露水的门庭,竟借着这个女婿的东风,一举跃升,隐隐有了与英国公府等顶级勋贵比肩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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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能不让那些奋斗半生、家族却日渐式微的老牌勋贵们心中泛酸?
“靖海伯此番立下不世之功,想必陛下必有厚赏,封侯指日可待啊!”灵璧侯汤佑贤试探着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探究。
陈恪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语气平静无波:“侯爷说笑了。些许微功,全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陈某身受皇恩,已觉惶恐,岂敢再奢望封赏?如今能得片刻清闲,养好这身皮肉伤,已是万幸。”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谦虚地否定了“封侯”之说,又巧妙地用“养伤”堵住了后续追问,更将功劳归于皇帝和将士,姿态放得极低。
汤佑贤碰了个软钉子,讪讪一笑,不再多言。
但众人心中都明白,陈恪的封赏迟迟未定,并非功劳不够,恰恰是因为功劳太大,大到“赏无可赏”的地步!
加官进爵?他已是伯爵,再往上就是侯爵,以他的年纪和圣眷,并非不可能,但太过扎眼。
陈恪自己更是心知肚明。
此刻,低调才是保身之道。他宁愿嘉靖帝暂时“忘记”他的封赏,也绝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这份清醒的认知,让他在这场喧闹的庆功宴上,显得格外沉静,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与此同时,女眷那边的宴席上,气氛又是另一番景象。
常乐作为今日的“主角”之一——常钰的亲妹妹、靖海伯夫人,自然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
她今日穿着一身鹅黄底绣缠枝莲的妆花缎褙子,衬得肌肤胜雪,容光焕发。
周围坐着的,有怀远侯府的妯娌姐妹,也有其他勋贵府邸的夫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