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原本以为会是个老成持重的将领出阵,没想到竟是个毛头小子。他轻夹马腹,银枪在手中挽了个漂亮的枪花:"小将军请了!"
两马相交的瞬间,银枪与大砍刀狠狠碰撞在一起,迸出一串刺目的火星。杨忠虽然年纪小,但这一刀势大力沉,震得独孤信虎口发麻,银枪险些脱手。
"好力气!"独孤信由衷赞叹,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思。他故意放慢枪势,让下一招露出个不大不小的破绽。
杨忠敏锐地察觉到异样,黑亮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在两马错镫的瞬间,他听到独孤信压低声音道:"小将军手下留情。"
少年将军顿时会意,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他佯装大怒,粗着嗓子吼道:"看刀!"手中大砍刀却故意偏了三分,擦着独孤信的铠甲划过,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城头上的守军看得热血沸腾,齐声呐喊助威。叛军阵中却渐渐骚动起来,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小将军什么来头?居然能和独孤将军打得有来有回..."
两人你来我往战了二十余合,刀光枪影晃得人眼花缭乱。杨忠越打越起劲,甚至故意耍了几个花招,大砍刀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却每次都恰到好处地避开要害。独孤信心中暗赞这少年机灵,银枪上的力道又收了几分。
突然,独孤信"哎呀"一声,手中银枪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深深插进远处的土里。杨忠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束甲绦,像拎小鸡似的将人生擒过来,横放在马背上。
"将军!"叛军阵中一片哗然,几个副将下意识就要冲上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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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忠把大砍刀往肩上一扛,朝叛军喊道:"你们主将被我擒了!还不速速退去!"他故意把嗓门放到最大,震得近处的几匹马都不安地刨着蹄子。
叛军见主将被擒,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想要上前营救,却被同伴拉住:"没看见将军是故意让着那小子吗?"很快,失去指挥的叛军就像退潮般四散而去,只留下漫天飞扬的尘土。
待叛军走远,杨忠赶紧把独孤信扶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独孤将军,方才得罪了。"
独孤信整了整凌乱的衣甲,忍不住笑道:"小将军好身手,更难得的是这份机灵劲。"他拍了拍杨忠的肩膀,"他日必成大器。"
杨忠嘿嘿一笑,扛起他那柄夸张的大砍刀:"走!我请将军喝酒去!"阳光下,少年将军的笑容格外灿烂,连那把写着"专治不服"的大刀都显得可爱了几分。
回到城中,杨忠和独孤信并辔而行,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杨忠歪着头,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独孤将军,方才那场戏演得当真精彩,连我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独孤信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佩剑,剑鞘上还残留着方才"激战"时留下的划痕。"杨将军年纪轻轻,却能一眼看穿在下拙劣的表演,难怪刘刺史对你如此器重。"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自嘲。
杨忠哈哈大笑,随手摘下头盔,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我大哥那是瞎吹。"他摆了摆手,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不过独孤将军既然有心,不如就留在我们这儿?"
独孤信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不安地打了个响鼻。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葛荣残暴不仁,我早有离去之意。只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