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魂吞灵体在庇护所能量场和枯木戒微弱引导下的“有序”吞噬,虽然效率极高,却带来了更加剧烈的痛苦。崩坏烙印被强制撕扯、吞噬,如同从血肉中剥离筋骨,每一次冰魂吞灵体的律动,都让辰阳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神魂被碾碎重塑。
他的金丹在两种能量的撕扯下吱呀作响,仿佛随时可能彻底崩裂。神魂在冰冷吞噬与崩坏反噬的双重冲击下,变得支离破碎,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他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能量在他体内疯狂流窜,掠夺一切可以吞噬的力量,包括他体内残存的生机。
枯木戒的暖流在痛苦中勉力维持着一丝清明,引导着冰魂吞灵体将大部分吞噬力量集中在崩坏烙印上,而不是无差别地攻击他的身体。但这丝引导,微弱得像暴风雨中的火苗,随时可能熄灭。
“坚持住……吞掉它……吞掉那些崩坏……”辰阳在意识深处对自己嘶吼,声音沙哑得听不见。他强忍着神魂被撕裂的剧痛,将仅存的意识绑定在枯木戒和冰魂吞灵体之间,如同一个绝望的舵手,在狂暴的内海中艰难地操控着两艘随时可能相撞或沉没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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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员们围绕着隔离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记录着每一个微小的变化。他们不理解辰阳的痛苦,他们只看到了冰魂吞灵体吞噬崩坏的速度、转化效率、以及结构上的微妙变化。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在冰魂吞灵体加速吞噬崩坏的同时,辰阳身上的崩坏烙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缩小。
几天几夜过去。辰阳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次生与死的边缘。他只知道,每一次从剧痛中清醒,体内的崩坏烙印就会缩小一圈,而冰魂吞灵体则会强大一分,散发出的寒意更加彻骨,吞噬欲望也更加强烈。
他的身体在经历了一场恐怖的内部战争后,变得无比虚弱,却又带着一种怪异的平衡。金丹依然裂痕密布,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神魂千疮百孔,如同破碎的玻璃。但侵蚀身体的崩坏烙印,竟然在冰魂吞灵体的吞噬下,奇迹般地被压制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不再疯狂蔓延。
他能够勉强控制身体了。虽然每动一下都像散架一样疼,虽然体内的能量乱七八糟,随时可能失控,但那种濒死的虚弱感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稳定。
这是一个巨大的代价。冰魂吞灵体虽然压制了崩坏,却也成为了他体内新的隐患。它像一颗不定时炸弹,能量充盈,却缺乏真正的炼化和引导,随时可能因为失控的吞噬欲望而反噬宿主。而辰阳的神魂,为了引导它、控制它,也付出了巨大的损伤。他现在能够行动,不是因为伤势痊愈,而是因为体内危险的力量达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点。
“样本体征基本稳定,崩坏污染度低于预期水平,但体内未知吞噬能量活跃度极高,且与宿主神魂存在异常绑定。”研究主管,一个头发花白、面容严峻的老者,看着最终的报告,语气凝重。
“吞噬能量的特性,我们还需要更深入的研究。它对抗崩坏的潜力无法估量,是突破我们现有技术瓶颈的关键。”另一位资深研究员补充道,“但样本的身体和神魂状况,不适合继续在隔离舱进行高强度刺激实验了。继续下去,容器会彻底崩溃。”
“他的神魂,能够对吞噬能量产生微弱引导……”最初发现异常的研究员指着报告上的某一行数据,低声说道。
老者沉吟片刻,锐利的目光扫过辰阳所在的隔离舱。这个年轻人,以近乎死亡的代价完成了任务,带回了崩坏节点的关键信息,现在又展现出了如此独特的体质和力量。他的价值,远不止于一个单纯的实验样本。
“奥伦长老那边,一直在关注这个样本的情况。”老者忽然开口,“他强调这个年轻人是任务的完成者,庇护所不能忽视他的贡献。”
“结合他的特殊体质和与崩坏能量的关联性……以及奥伦长老的提议。”老者做出了决定,语气恢复了庇护所高层惯有的那种兼顾研究与战略的冰冷,“将样本转移出隔离研究单元,送往核心区域的特殊疗养区。暂时停止侵入性实验,进行基础治疗和能量稳定观测。”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但观测不能停止。他的身体本身就是最好的研究载体。密切监测他的能量波动,特别是吞噬能量的活跃度。同时,通知奥伦长老,样本的情况特殊,需要庇护所高层共同评估其未来的定位和价值。或许,我们可以从他身上,找到对抗崩坏的真正方向。”
就这样,基于冰魂吞灵体展现出的价值,以及奥伦长老可能的暗中斡旋,辰阳从纯粹的“样本”变成了“有价值的观测对象”,获得了离开冰冷研究院,返回庇护所核心区域的契机。这不是仁慈,而是更深层次的利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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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研究院,再次沐浴在庇护所核心区域相对柔和的人造光芒下,辰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被安置在一个舒适却同样配备了严密监控仪器的房间里。虽然不再是冰冷的隔离舱,但无处不在的窥视感仍然让他警惕。
奥伦长老很快来了。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更加疲惫,但眼神中透着一丝关切。他静静地看着虚弱地躺在床上的辰阳,那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以及即便被压制也依然能感受到体内那股奇异的冰冷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