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没有寒暄,直言道:“若今朝主公点兵,坊中能否自守?”
张松道:“七十二坊,皆有灯火巡组,各坊自立纸契互保名册。若刘璋攻来,能守三日。”
黄权接言:“坊民皆愿保市保家,不求夺权,不设官府,只求自理不扰。法君若愿归灯,我等可推你为城中总署主簿,调谐军坊。”
法正默然许久,问道:“你等此举,若为诛主,若为乱臣贼子,我断不应。”
张松肃容起身,躬身答曰:“我等不为乱,只为民心之正。如今成都之中,有人伏兵、有人藏章、有人静坐灯下,只盼一语明示。”
法正目光投向灯火,许久才缓缓道:“主不知变,民自变之。成都如今,虽未落城,却已换心。”
他长叹一声:“我不为反主,只为成事。若成都可保一战不流血、百姓不横尸,我便归灯。”
张松躬身:“此誓可立。”
法正右手执笔,在纸上写下六字:“代署蜀中通政。”
黄权大喜,张松亦无言,三人对坐,灯火摇曳不灭。
翌日清晨,法正回府,以私吏身份将部分禁军调离东坊,名曰“整顿军储”,实则为稳固坊市通道。又遣人送言于学宫:“纸契可讲,可议,不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