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第三日,江陵清晨万籁俱寂。
唯有桅灯在城西缓缓摇曳,灯芯燃得极稳。昨日义市布政之后,百姓自发清理市坊,点灯、修契、缝布,坊市边墙重新粉白,上书四字:
【灯下可言】
民心已变,街坊自守,刘琦所立“复契铜牌”如今被百姓称作“新主之令”。
而此时的蔡瑁,正坐于江陵府后堂,面如铁,盯着地上的折断桅灯杆。
他的副将急报:
“昨夜全城四十三处灯点重燃,蔡氏所派兵卒有二被围,七被辱,百姓自守坊门,不得入市。西坊水道亦已遭断流,灯舟控制堰口,无法进退。”
蔡瑁强压怒火,低声吼出两个字:
“出兵。”
“将义市彻底平了。”
副将一惊:“将军,此举恐……恐引民反。”
“民心若可信,我蔡瑁今日何至于此?”蔡瑁拍案而起,“他们要灯,我便让他们看,灯不过是油纸加火,火灭便是泥!”
他当场令调水军精卒两营,火油十桶,强行突袭西坊三门,意图烧毁义市主灯楼、契所、桅舟三柱。
午后,江陵街头再次起哗。
蔡氏军自西门强攻而入,焚契堂、拆市楼,义市守卒不敌,伤者众多。百姓惊惶四散,有人跪求兵卒停手,有人哭喊:
“灯是我们点的,不是刘琦给的!”
“这不是吕布的兵,是我们自己的命啊!”
烈火升腾,契纸飞散,铜灯炸响,江陵西坊再陷混乱。
而就在蔡瑁以为一切已成之时,汉水对岸,桅灯成列,画戟横空。
吕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