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系统升级的原因,不过说实话,这寒潮比当年契丹南侵还凶险三分。"我点开事先做好的对比图,"你看景德元年的温度曲线..."
"你别让我看这些鬼画符!"赵大把东西仍在桌子上,转身从多宝格取下一卷泛黄的绢本,抖开来竟是建隆二年的蝗灾记录:"当年你说'科学灭蝗'的法子,我顶着群臣反对的压力让你试了。"
枯黄纸页上还沾着当年我撒的药粉痕迹,"这回你又要我怎么跟朝堂解释?说司天监的琉璃板显灵了?"
窗外传来北风吹断枯枝的脆响。
我望着他腰间那条旧皮鞓——显德三年雪夜奔袭时,正是这条腰带把我从冰河里拽出来。
"要不...让苗训编个荧惑守心的星象?"我故意学那老道掐指的模样,"反正他给李重进算卦从来没准过..."
赵大突然笑出声,眼角的皱纹里却凝着霜:"你当那些进士出身的文官是傻子?"
他忽然压低声音,"兵部昨日奏报,太原府已有军户冻死。范质那老狐狸今早还问我呢,为何突然调集岭南棉麻。"
粗糙的指腹划过屏幕上那些冻毙的流民照片,忽然顿在某个蜷缩的身影上——那是个抱着婴孩的妇人。
暖阁里的地龙烧得太旺,反而让人脊背发寒。
我摸出袖中誊写的《救灾十策》,蚕头燕尾的隶书里藏着手机计算出的精确数字:"若按《周礼》荒政十二法改制,可借常平仓..."
"蠢话!"他抓起我的奏本砸在案上,惊飞了檐下栖雀,"你当这是当年咱们陈桥驿分粮?"
案头那方端溪砚台被震得斜移半寸,冻住的朱砂墨绽开蛛网般的冰裂纹。
悬在梁间的熏笼随之晃动,沉水香灰簌簌落下,在青砖地上铺出星斗般的散点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