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左手已摸向腰间皮囊——却被斜刺里飞来的算盘珠子打中腕骨。扮作账房先生的皇城司暗探抖落长衫,露出内衬的锁子甲。
"这是第三批走漕运混进来的。"曹彬踩着浸油的麻布鞋底,从碎胡饼里拈出半片契丹狼牙符,"枢密院刚破译的密令,贼人要在端午龙舟赛时,用柳木桨叶里的磁石干扰司天监浑天仪。"
大相国寺的香积厨后墙,三个挑粪工正用粪勺敲击排水管。暗号未及传完,粪桶夹层突然被铁钩掀开,藏在夜香里的青铜管滚落青砖地
——管口塞着的蜡丸刻着"四月廿八,朱雀火起"。
"好个调虎离山!"开封府推官举起蜡丸对着日头细看,"快马通报苏监正,朱雀门外的流民营要重点排查!"
暮色染红汴河时,曹玮带着厢军包围了甜水巷的波斯邸店。破门瞬间,二十罐蔷薇露突然炸裂,香雾中冲出七名髡发壮汉。
他们挥舞的弯刀上缠着浸毒丝帛,刀柄却嵌着大宋军器监特制的制式铜钉。
"留活口!"曹玮格开劈向面门的弯刀,靴底铁齿突然弹出,将敌人绊倒在满地琉璃碎片上。
碎片映出房梁暗阁里闪烁的蓝光——我的碎屏手机正卡在椽木间,最后1%电量撑开的红外扫描,将墙壁夹层里的契丹萨满面具照得无所遁形。
五更天的梆子声里,我踩着湿滑的宫墙阴影走向司天监。手机在怀中彻底冷却前,残留的体温融化了袖袋里的蜂蜡。
当最后一丝蓝光映出蜡中包裹的契丹狼头符时,我终于明白这场横跨四国的巫蛊之祸,不过是塞北铁骑南下的星象占卜。
卯时的晨雾漫过汴河,曹彬的轻骑踏碎水洼疾驰入城。
马背上横着的檀木匣渗出黑血,匣中那具布满巫咒的契丹萨满尸体右手,正握着半枚南唐宫廷特制的错金龟钮印——印文正是徐铉的私章。
太庙地宫的青铜镜在烛火中泛起涟漪,我握着半截断剑挑开镜面蛛网。
三日前从契丹使团缴获的十二面狼首盾,此刻正在镜中倒映出南唐李后主的《霓裳羽衣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