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斥候驰往神山南麓时,崖顶飘下的酒香里混着硫磺味。磁石吸住片带字的糖霜,上头潦草写着"宴席过半"。
慕容延钊当即挽弓搭箭,裹着油布的箭矢划过抛物线,精准落入崖顶烽燧台的硫磺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李筠的幞头跟着碎石滚落山崖。那老将醉醺醺地趴在断树上叫骂,镶玉腰带卡在树杈间晃荡:"赵匡胤你个偷糖贼!当年在澶州..."
骂声被第二波箭雨打断,他亲兵扛起人往山洞逃时,洞口的糖霜反光暴露了藏身之处。
清剿残部时发现个铁皮箱,锁眼糊着潞州特产的崖蜜。磁石吸开箱盖,里头除却北汉与契丹往来的密信,竟还有半坛显德七年的贡糖。
赵匡胤的朱批"赐潞州"三字下,李筠用糖浆添了"不如喂狗"。
回营路上经过太平驿,冻硬的崖蜜壕沟被马蹄踏出裂纹。韩重赟的工兵正在拆解床子弩,弩机齿轮间卡着颗完整的糖瓜。
手机突然震动,碎屏上的《闸口盘车图》里,河工们正用木锨铲起带"筠"字的糖块。
赵普的八百里加急追到营帐时,我正在绘制最后的攻城路线。
"监正速归!"老宰相的奏折沾着糖渍,"李筠残部退守泽州,那厮竟在城头架起八十口熬糖锅..."展开的急报被炭火烤焦边角,显出潞州军备的分布图。
赵匡胤在讲武殿试新弩时,我呈上的泽州布防图被制成糖画。麦芽糖拉出的城墙轮廓里,八十口糖锅的位置处还嵌着栗子壳。
"陛下请看,"我指着东南角的豁口,"此处排水渠年久失修,可用崖蜜灌注,那时候..."
新天子挽弓的手顿了顿,箭矢离弦射穿糖画城墙。慕容延钊的军报恰在此时抵达,火漆印上粘着片带牙印的糖瓜皮。
展开的羊皮纸里掉出把铁蒺藜,尖刺上淬的毒药遇热散发羊膻味——正是契丹人在团柏谷用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