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的江面成了炼狱。改良后的猛火油柜架在车船甲板,脚踏轮桨驱动的水泵将火油压成赤练。
南唐伪装的商船在火浪中打转,船帆烧成飘散的黑蝶。张永德的重甲兵突然怪叫:"直娘贼!火油沾甲胄上了!"
我抓起备用的湿泥团砸过去:"快裹泥!"赵匡胤的佩刀挑开燃烧的缆绳,火星溅在改良的牛皮防火罩上滋滋作响。
石守信假扮的盐商船队从下游包抄,船头堆的盐包遇火炸开,漫天盐粒扑灭了最后几处火头。
"留个活口!"我拽住杀红眼的赵匡胤,"要问火油配方......"
话音未落,俘虏头目突然咬碎蜡丸,七窍流出黑血。
石守信的缎面袍子溅满血点:"晦气!这身行头值五十贯呢!"
三日后清点战场,我在烧焦的船板夹层发现机括图纸。
榫卯结构的翻板机关精妙绝伦,王审琦的箭镞都扎不穿。"这叫鲁班锁,"我蘸着炭灰在地上复原结构,"南唐工匠倒是得了墨家真传。"
赵匡胤的牛皮靴碾碎炭图:"管他娘鲁班锁班鲁锁,老子的粮道不能断!"
他突然盯着我腰间司天监的铜尺,"你这破尺子......真能量尽人心?"
腊月的江风卷着焦糊味灌进船舱,新制的猛火油柜在余烬中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