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行军路上

我抢回最后半块糕,指着远处隐约的山影:“那叫北斗七星阵,等刘崇老儿来了,保准让他哭得比上坟还惨。”

夜风突然卷起沙盘上的小旗,赵匡胤手忙脚乱去抓,活像只扑蝴蝶的熊瞎子。

赵匡胤一箭射穿我裤腰带时,我正在城楼上摆弄单筒望远镜。

这杀千刀的莽夫非说我在搞扶乩请神,榆木箭杆擦着胯下钉进城砖,惊得我手一抖,望远镜里北汉军的旌旗顿时糊成团马赛克。

“苏明哲!”他在城墙下扯着破锣嗓子喊,“你再拿那破竹筒对着契丹娘们瞎瞅,老子把你挂旗杆上示众!”

我夹紧裤裆把望远镜往怀里藏,手机在袖袋里震得发烫——碎成蛛网的《清明上河图》上,虹桥书生的油伞尖正指着潞州城北。

穆令均就是这时候撞进视线的。那匹瘸腿战马驮着他冲过吊桥,血糊糊的左腿晃得比钟摆还吓人。

我扒着箭垛往下看,手机突然弹出“农历二月廿七,忌见血”的提示,气得我差点把这破铁块扔下护城河。

“担架!担架!”我踹开抱着石灰袋打瞌睡的曹彬,“再去煮三锅醋,要浓得能酸死耗子那种!”

潞州府衙临时改成伤兵营,血腥味混着醋味熏得人直犯恶心。

穆令均躺在门板上脸色煞白,旁边军医举着锯子比划:“从这儿截,保准齐整......”

我冲过去夺锯子差点削掉手指头,手机哐当掉进血水里,屏保上的清明上河图被染得猩红。

“截你大爷!”我扯出煮过的纱布捆他大腿根,“这是动脉!锯了就得见阎王!”

老军医瞪着我的止血带直哆嗦:“苏、苏少卿,这勒绳子的手法莫不是江洋大盗的路数?”

赵匡胤扛着陌刀闯进来时,我正往穆令均嘴里塞参片。

“北汉崽子绕开潞州往南蹿了!”他刀尖上还挑着半截契丹皮甲,“李筠那老匹夫缩在城里当王八,派个斥候都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