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王峻带着禁军从桥洞钻出来:"苏大人好雅兴,这夜明珠莫不是从浑天仪上抠的?"
"王枢密说笑了。"我把珠子往河里一抛,"此乃陛下赏赐的鱼目,专门照妖用的。"
河面突然炸起丈高水花——陈老三埋的火药筒又失控了。王峻的胡子着了火,扑腾着往河里跳的模样,比元宵节的走马灯还热闹。
回到司天监,柴荣正在我院子里烤红薯。这闷葫芦难得开口:"义父让我捎话,浑天仪该上油了。"
我掰开红薯递他一半:"告诉郭大帅,下次改朝换代记得提前三个月预约。"柴荣的嘴角抽了抽,火光里竟有几分赵匡胤的影子。
锁屏上的虹桥书生不知何时换了便装,正在虚拟的汴河上泛舟。
我摸着陌刀上的"慎"字,突然听见赵匡胤在墙头哼小曲:"金镶玉,银镀刀,不如苏兄裤腰带牢..."月光漏过指缝,照得满地星图碎片像撒了把盐。
我蹲在崇元殿的房梁上啃着冷掉的驴肉火烧,手机在袖袋里震得像个发癫的跳蚤。锁屏上的虹桥书生换了身五品官服,正举着"新朝雅政"的牌子冲我翻白眼。
赵匡胤在底下拿陌刀戳柱子玩,刀刃刮下的金粉落进郭威刚赐的鱼翅羹里,搅和成一碗价值连城的泔水。
"苏少卿,你这司天监的浑天仪该改成搅肉机了。"王峻阴恻恻的声音从柱子后冒出来,"昨儿个参你的折子,比观星台的耗子屎还多。"
我冲他晃了晃手机,虹桥书生立刻再次举起"王八退散"的木牌:"王枢密有所不知,昨夜紫微星给陛下托梦,说要把枢密院的炭火钱拨给司天监买硝石。"
老头子的山羊胡气得直抖,甩袖走人的架势活像只炸毛的斗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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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威的朝政会开得比菜市口还热闹。冯道那老狐狸揣着暖手炉打盹,口水在奏折上洇出个"准"字;魏仁浦捧着新制的《均田令》草案,念到"无主荒地许民垦殖"时,赵匡胤突然举手:"陛下,臣请把汴京郊外的乱葬岗划给臣当封地!"
"胡闹!"郭威的独眼瞪得铜铃大,"那是埋前朝反贼的..."
"正适合种南瓜!"赵匡胤从怀里掏出个蔫巴巴的南瓜,"臣试过了,坟头肥种出来的瓜特别甜!"满朝文武憋笑憋出猪叫声,我手机里的虹桥书生差点笑裂了衣襟。
新政推行比喂王峻喝巴豆汤还难。那日我带着《劝农诏》去汴郊,正撞见个老农拿圣旨糊茅坑:"官爷,这绸子擦屁股剌得慌!"陈老三抡起陌刀要砍人,被我死死拽住:"您老悠着点,这可是陛下御笔..."
"御笔顶个球!"老农从粪堆里刨出个红薯,"减税三分是说得好听,里正转头就加五分'剿匪钱'!"
我转头就看见县丞在田垄上追着里正抽:"狗日的!陛下说减税三分,你他娘敢加五厘老子剁你喂猪!"
回城路上撞见柴荣在整顿禁军,这闷葫芦居然学会骂人了:"腰带都系不紧还当什么兵!跟你们苏大人学学打蝴蝶结!"
我低头瞅了瞅自己歪七扭八的绦带,觉得大周军备吃枣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