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审琦抡起铁锤砸向冰面,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得在冰上凿暗沟!等船队过来..."他忽然压低声音,"咔嚓!"
赵匡胤眼睛突然发亮:"妙啊!暗沟铺草席洒水,冻上就是天然陷阱!"他扯过舆图蘸着硫磺粉画线,"某带人从东岸凿沟,王审琦在西岸拉绊马索..."
帐外呼啸的北风忽然转向,旗杆上的纛旗啪地甩向东南。常思的烟锅差点烫着手背:"变天了!要起东南风!"
伙头军抬着冻硬的草席进来时,我正教士兵用尿泡绳结打水手扣。赵匡胤突然扯开衣襟,胸前的箭疤冻得发紫:"苏兄,这绳结比捆俘虏的杀猪扣强!"他手指翻飞打出个活结,套住陈老三的胳膊一拉一拽,"看!跑不了!"
子时的梆子声从上游船队飘来,冰面上的火把连成蜿蜒的长蛇。陈老三扛着铁凿,在东南风里吼起黄河号子:"嘿哟——!凿他个龟孙透心凉!"两百士兵应和着抡锤,冰屑在月光下飞溅如星。
碎屏手机显示子时二刻,虹桥书生的蓑衣角微微扬起。我摸着冻僵的耳垂望向黑沉沉的河道,二十个猪尿泡火油罐正在冰面上悄无声息地滑向船队阴影。
子时的梆子声混在冰层开裂的闷响里飘来,赵匡胤蹲在鹰嘴湾东岸的冰窟窿旁,胸前的箭疤冻得发紫。他往掌心呵了口白气,瑞士军刀在冰面上刻出最后一道浅沟:"苏兄,这暗沟真能陷住粮船?"
我摸着冰层下湍急的水流,瑞士军刀的荧光指针在黑暗里微微发颤:"潮水再涨半尺,冰面吃不住船底重量..."话音未落,上游突然传来号角,二十盏灯笼在船头连成蜿蜒的火蛇。
王审琦抱着猪尿泡火油罐:"来了!头船挂着黑底金纹的秦字旗!"他牙齿咬得猪尿泡麻绳咯咯响,"狗日的李守贞,拿军粮喂女人!"
首船撞上暗沟的刹那,冰面发出老牛喘气般的呻吟。船头床弩手刚要张弦,赵匡胤的火箭已钉在帆布上。火舌顺着硫磺粉的轨迹窜起三丈高,映得冰面红黄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