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伤兵救治与反偷袭

粮窖的黑烟在河面上飘了三天,医帐里的血腥味却更浓了。我掀开帐帘时,陈老三正在给新兵喂药,他体内的蛇毒差不多清干净了,但是肩头的箭伤没那么好痊愈。

"苏先生!"他慌忙要起身,药碗里的汤剂泼在粗麻绷带上。那布条已经发灰,渗着黄褐色的脓血。

老军医蹲在角落捣药,把石臼砸得震天响:"省点力气吧,这新兵的箭疮早晚要烂到心口。"新兵的脸瞬间煞白,药匙磕在牙关上咯咯响。

我抓起把剪过箭头的铁钳:"烧锅开水来。"

"又要煮你那神仙汤?"老军医的旱烟杆敲得药柜咚咚响,"前日浪费三斤老酒..."

陈老三已经窜到帐外,好的那条胳膊拎着铁锅健步如飞。滚水在陶瓮里翻花时,我扯下帐帘当蒸布:"把绷带全扔进去煮半刻钟。"

"使不得!"老军医扑上来抢布条,"这都是上好的细麻..."

"煮过的细麻能救命。"我挡开他烟杆,"就像蒸饼要熟透了才不拉肚子。"陈老三突然扯开自己衣襟,露出开始结痂的箭伤:"俺这条命就是苏先生煮出来的!"

新兵们窃窃私语,有个胆大的伸手试水温,烫得直甩手。老军医冷笑:"煮布条能防邪气?那干脆把伤兵都炖了..."

话音未落,陈老三已经扒开个溃烂的箭疮。腐肉混着绿脓的恶臭里,我用煮过的布巾擦拭创口。伤兵杀猪般嚎叫,第二日却没出现发烧的症状。

第二日卯时,晨雾还没散,陈老三就蹲在医帐前劈柴。他抡斧头的架势像在砍叛军,柴火码得比城墙砖还齐整。我掀开药锅盖,蒸气糊了满脸——这老倔头居然在偷偷煮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