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整着夜行衣的绑腿,这玩意是用缴获的蜀锦改的,滑得能反光:"艾烟能混淆犬只嗅觉..."突然发现他在往靴子里塞蒜瓣,"你干嘛?"
"防虫啊!"他理直气壮地又塞进两瓣,"上回脚气就是苏兄用蒜泥治好的。"
子时的梆子声传来时,我们正趴在西门外的芦苇荡里。赵匡胤突然戳我:"苏兄,要是回不来..."他摸出块玉佩,"帮我把这个捎给洛阳城东卖胡饼的翠姑。"
我盯着玉佩上歪歪扭扭的"胤"字,突然想起这厮后来娶了三个皇后。城墙方向突然传来喧哗,三支火箭冲天而起——郭威的佯攻开始了。
"走着!"赵匡胤猫腰窜出,夜行衣在月光下活像只胖泥鳅。护城河结着薄冰,瑞士军刀插进墙缝的声响惊起夜枭。爬到一半时,他忽然嘀咕:"苏兄,你那吞星的法器真没说谎?"
我抬头望天,月亮正好落在李守贞的王旗顶端。手机屏幕幽幽一亮,锁屏壁纸的清明上河图里,虹桥上的某个小人似乎眨了眨眼。
子时的梆子声还在旷野回荡,护城河的薄冰已经爬上靴面。赵匡胤舔了舔冻裂的嘴唇,瑞士军刀第三次从墙砖缝里打滑,溅起的冰碴子崩进我领口。头顶三丈处的城墙垛口闪过火把光,守军呵欠声混着酒囊晃荡声清晰可闻。
"苏兄,你这法器又显灵了?"他压低声音,热气在胡须上凝成白霜,"待会要是见势不妙,只管往西跑。"
我攥着防狼喷雾的手套已经结冰,后背紧贴着城墙的阴面。郭威的佯攻在东门炸开火光,隐约能听见云梯倒塌的轰响。赵匡胤突然发力,刀尖楔进砖缝的声响像咬碎核桃,惊得垛口探出个醉醺醺的脑袋。
"谁...谁在那儿?"守军举着火把晃悠,酒气混着蒜味飘下来。赵匡胤的匕首脱手飞出,正中那人咽喉时,我腕表的荧光正好跳到寅时三刻。尸体坠落的瞬间,他猿猴般翻上城墙,牛皮靴在冰墙上划出两道白痕。
粮窖的方位比手机地图模糊得多。我们贴着马道阴影疾行,赵匡胤突然拽着我滚进箭楼死角。两队巡逻兵举着火把经过,皮靴踩碎薄冰的脆响像催命符。他胸口剧烈起伏,护心镜上的霜花被热气呵化:"地窖在瓮城东北角,门口有铁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