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血泪蚀地

刑场的沙土地被晨雾浸得发灰。张扣扣的魂魄从尸体里浮起时，听见法警在打电话：“老张头还住村西那个破棚子？啧，儿子杀人狂，老子捡破烂……”

他胸口弹孔突然涌出黑色血泪，滴滴答答砸在沙地上。每滴血泪都腐蚀出拳头大的坑洞，坑里爬出半透明的亡魂——那些是当年刑场围观者，此刻被血泪中的怨气唤醒。

“看什么看！”张扣扣魂体暴涨，血泪化作锁链抽向亡魂，“你们当年不也拍手叫好！”

一个穿褪色红棉袄的女魂突然抓住锁链：“俺们是来劝你的！”她撩起额发，露出青紫的淤痕，“俺男人被村霸打瘫时，俺也想杀人……可你看看现在！”

血泪锁链突然映出画面：红袄女魂的孙女考上政法大学，正在法庭上为农民工辩护。

第二节：鬼门裂镜

阴差的铁链套住张扣扣脖颈时，鬼门关前的业镜轰然炸裂。碎片如刀雨纷飞，划出无数记忆残片——

**碎片1**：1996年夏夜，母亲汪秀萍被裹着草席拖走，13岁的他攥断钢笔，墨汁混着泪在作业本上晕开：“我要当法官。”

**碎片2**：2018年除夕，他蹲在王家院墙外，听见父亲咳嗽着煮面糊：“扣啊，回来吃饭……”

**碎片3**：此刻阳间，父亲正佝偻着背翻垃圾桶，捡起半块发霉月饼，用袖子擦了擦揣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