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口,葫芦壁渗出黑血,浇在它脊背上,腐蚀出森森白骨;
第三口,它听见葫中人类的哭嚎骤然尖锐——光,太亮了,亮到灼瞎了他们的眼睛。
三千年,三昼夜。
当灵鼠咬穿最后一片葫芦壳时,它的金牙已磨损成残根,右眼被黑血蚀成窟窿。它瘫在葫口,看着人类手脚并用地爬出地狱,看着他们跪在初生的太阳下,用生涩的舌头喊出第一个字:
“饿。”
灵鼠笑了。
它用仅剩的左眼望向人间:赤地千里,没有天神许诺的稻田,只有龟裂的土缝中钻出血色嫩芽。人类疯狂啃食那些红草,嘴角溢出血沫——这是“因果草”,吞一粒,便欠天道一笔债。
“首穗……祭鼠神……”灵鼠喘息着提醒,喉管因吸入太多混沌之气而溃烂。
人类首领回头瞥了它一眼。
那眼神,像看一条垂死的野狗。
第三节 金牙诅咒
丰收季来得猝不及防。
血红因果草一夜之间化为金灿稻浪,人类收割着无需播种的奇迹,谷仓堆到胀裂。灵鼠蜷在祭坛下,听着欢呼声,舔了舔空洞的牙床——噬天刃彻底碎了,它甚至咬不动一粒米。
“鼠神?那畜生早该死了。”
人类首领踩过祭坛,将最后一捆稻穗丢入火堆。火光中,他脖颈浮现黑纹,那是吞食太多因果草的标志:“天神托梦给我,鼠妖开天本就是为了吃人!留着它,迟早啃穿我们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