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渊被七姨太推上祭坛，三十七枚童齿嵌入他周身要穴。坛面经文开始流动，混着他的血汇成《陆氏罪典》。高祖的活人俑突然炸裂，瓷片中飞出张人皮，上面详细记载着如何用孕妇胎血调制釉彩。

"时辰到了。"摊主阿福的声音响彻云霄。他撕开焦黑的胸膛，取出玉镯按在祭坛中央。镯身浮现出老窑工女儿的虚影，她手中长命锁突然化作钥匙，插入祭坛核心的锁孔。

地底传来窑火轰鸣，古窑遗址裂开巨缝。陆文渊看见被封在瓷胚中的历代冤魂，正顺着血瀑涌向祭坛。他的瞳孔突然映出奇异画面：自己襁褓时被生母藏在祭坛下，而那个温柔的女人，竟与七姨太有着相同的泪痣。

第六节·渡亡启

鸡鸣破晓时，祭坛上只剩堆青花碎瓷。

七姨太跪在瓷堆前，将秘色净瓶倒扣。三十七枚童齿滚落，每颗都化作只血鸦飞向朝阳。她腕间的残镯突然完整，露出内侧铭文："窑魂祭，血脉绝，度亡经启孽债灭"。

赶来的乡民发现，陆家祖坟已变成荷花池。每朵红莲的花蕊都是枚乳牙，莲叶上凝着《度亡经》露珠。七姨太不知所踪，只在池边留下双绣花鞋，鞋面绣着百鸦图。

三个月后，鬼市新开了家瓷铺。掌柜是个戴翡翠面具的女子，柜中最醒目的位置摆着尊青铜祭坛瓷雕。若有心人细看，会发现坛底藏着行釉下彩小字："癸酉年七月初七，窑魂祭毕，陆氏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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