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更衣室的路上,司马宇听到观众席上的嘲笑声。"就这水平也配打决赛?楚星河一个人就能打他们五个!"
更衣室里死一般寂静。段贵能用毛巾捂着脸,杨发西盯着地板发呆,王杨超的右手不停颤抖。庄伟和林墨在角落低声讨论,表情凝重。
司马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向记分牌上的数字:14:53。半场落后39分,这是彻头彻尾的屠杀。他想起苏梦父亲当年输掉决赛的故事,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
苏梦悄悄坐到他旁边,递给他一瓶水。"还有半场,"她轻声说,"还在想我爸爸的故事吗?"
司马宇看向她,苏梦的眼睛在昏暗的更衣室里依然明亮。
"2003年省决赛,他们半场落后25分。"苏梦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最后赢了1分。"
司马宇握紧了水瓶。39分的差距,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当他看向苏梦,看到她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时,那块胸口的巨石似乎轻了一些。
"一中!"司马宇突然站起来,声音嘶哑却坚定。
队友们抬起头,有些茫然。
"必胜!"司马宇几乎是吼出这两个字。
起初没有人回应。然后段贵能慢慢站了起来,接着是杨发西、闻骏魏...最后,整个球队都站起来了,声音从凌乱到整齐:
"一中!"
"必胜!"
庄伟看着队员们,眼神复杂。他走到战术板前,擦掉了所有之前的战术。
"下半场,"他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们打全场紧逼。不再考虑输赢,只为一中的尊严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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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宇看向更衣室门口,那里贴着京都师范附中的球员海报,楚星河在正中央,面带微笑,仿佛不可战胜的神只。
但神只也是可以被挑战的。司马宇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下半场,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战斗到最后一秒。
此时的更衣室里弥漫着汗水与药膏的刺鼻气味,白炽灯在战术板上投下惨白的光。庄伟站在全队面前,西装外套早已脱下,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青筋凸起的小臂。他手中的红色马克笔在白板上重重画出一个"X"。
"听着,"他的声音低沉得像闷雷,"下半场我们打'蜂群'战术。"
林墨拄着拐杖上前,在"X"周围画了五个圆圈:"全场紧逼,但不是普通的一对一。司马和杨发西形成第一道防线,像这样交叉跑位。"他的笔尖划出两道锯齿状的折线。
"当楚星河接球时,"庄伟在代表对手的"X"上画了个箭头,"王杨超从弱侧突然包夹,形成三角围堵。"红笔勾勒出三个尖锐的角,像一把张开的捕兽夹。
司马宇盯着那些线条,突然发现这像极了父亲录像带里那个失传的战术。他喉结滚动,汗水顺着眉骨滑进眼睛。
"段贵能,"庄伟的笔尖戳在战术板上发出咔咔声,"你要放弃对郑洪的防守,随时准备截断传给楚星河的横传球。"他在禁区位置画了条闪电状的虚线。
"可这样会漏掉郑洪..."段贵能瓮声瓮气地说。
"让他得分!"庄伟突然提高音量,马克笔"啪"地折断,黑色墨汁溅在楚星河的名字上,"楚星河半场22分,郑洪才14分。数学题不会算吗?"
更衣室鸦雀无声,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苏梦悄悄递给庄伟一支新马克笔,他接笔时手指微微发抖。
"进攻端,"庄伟的声音突然轻柔下来,笔尖画出流畅的波浪线,"我们打'飓风'快攻。每次抢断或篮板,杨发西必须三秒内把球推到前场。"他在中线画了个巨大的钟表图案,指针指向三秒。
林墨补充道:"楚星河回防习惯走斜线,"他在战术板上演示着,"司马你要直线冲刺,在这里接球。"笔尖停在罚球线附近一个红圈处。
"还有问题吗?"庄伟扫视众人。他的目光在司马宇脸上多停留了两秒,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贴在战术板中央——那是二十年前省青年队合影,年轻的庄伟和徐远并肩而立。
"徐远教会我一件事,"他手指点着照片,"永远给对手留一条错的路。"笔尖在战术边缘画了条虚线的小路,"楚星河一定会选择这条看似安全的突破路线..."
司马宇突然站起来,战术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后闻骏魏在这里等着他。"他在虚线尽头画了个骷髅标志。
更衣室突然活了过来,队员们凑近战术板,阴影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庄伟最后在战术角落写下"71-70",笔迹力透板背:"记住这个数字,让我们把分数打回来。"
窗外传来观众的喧闹声,裁判的哨声隐约可闻。战术板上的红蓝线条开始扭曲变形,像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