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的大人物,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决定他这种小人物的生死,就像捏死一只蚂蚁,用水浇透一个蚂蚁窝一样,毫不费力。
“儿啊……”
刘父缓缓睁开眼,拍着他的手流下两行浊泪。
“凭你的医术,不应该如此啊。”
医术在权力面前算得了什么?
医者,贱业。
它能糊口,能救人,却救不了自己的性命。
刘御医看向族里才两岁的侄子,露出惭愧的苦笑。
如果陛下肯再给他一个将功补过,救赎家人的机会就好了。
“铛铛铛!”
铜锣声在沉闷的牢房里回响,惊醒了所有犯人。
这个声音只在放饭的时候会出现,因此众人不解:今天唯一的一顿中饭才吃完,怎么又放饭了?
“难道陛下要清理诏狱,给我们送断头饭了?”
有人恐慌,有人开心。
刘御医循声望去,在看到狱卒身后站着的毛骧时,悚然一惊。
毛骧可是陛下身边处理“私事”的得力干将,想到毛骧审问他时的手段,刘御医忍不住打摆子,心里还涌起了一丝同情。
也不知是谁犯了大案,竟让毛骧亲临问审。
“刘川柏,刘氏男丁出来!”
富有同情心的刘御医刘川柏傻了眼。
刚塌了天的刘家人,胆量小的已经吓昏了过去。
眼见毛骧步步进逼,刘川柏情绪失控的大叫:“毛统领,我全招完了,要杀要剐给我个痛快,别再折磨我了!”
“你的痛快我给不了,由陛下说了算。”
毛骧把陛下下达的的口谕,转述给刘家人。
他并没有说明,之所以先找刘家人,是因为来的路上,戴院使那边传来消息。
据说十年前,在南京爆发一次小规模天花时,刘氏医馆曾派了人带着药,深入疫区,并且刘川柏还使用过人痘种植法,给幼儿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