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钟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恭敬却不失从容。他微微拱手,目光敏锐地捕捉到曹璟神色间的异样,便试探道:"可是有要事?"
曹璟缓缓转身,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士季,你看看。"
钟会接过信,目光如刀,迅速扫过字句。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冷笑,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贾公闾倒是忠心,愿意替主公分忧。"他合上信,抬眼看向曹璟,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针:"既然有人愿意揽这脏活,主公何乐而不为?"
曹璟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可若贾充处置不当,因此引发朝局动荡……"
钟会轻轻一笑,声音压低,却带着蛊惑般的意味:"主公,司马孚等人虽为老臣,但暗中结党,已非一日。贾充既有把握,不如让他先动手,主公置身事外,日后若有非议,也可推说不知。"
曹璟沉默不语,目光闪烁不定。他何尝不知钟会所言极是?司马孚早该给司马家殉葬,但张辑毕竟是先帝旧臣,又是皇帝曹芳的岳父,若任由贾充屠戮,天下人又会如何看他?
钟会见他仍在犹豫,眼中精光一闪,又补充道:"况且,淮南新经战事,毁损严重,主公不如借此机会巡视淮南,一来安抚民心,二来……"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笑道:"避开朝中纷争。"
曹璟眼中骤然一亮,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冷峻的笑意:"士季所言极是。"他转身走向案前,提笔蘸墨,笔锋凌厉地写下诏令,口中沉声吩咐道:"传旨,孤即日启程,巡视淮南。"
钟会拱手,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主公圣明。"
曹璟放下朱笔,墨迹未干的诏书在案几上泛着微光。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忽然想起什么,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来人。"他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