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多虑了。"诸葛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连日征战,有些疲惫罢了。"他说着,已经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行装,"我这就动身。"
出了大帐,亲兵早已备好马匹。诸葛诞翻身上马时,铠甲发出哗啦的响声。他回头望了一眼军营,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猛地扬鞭。
"将军,您的披风......"亲兵在后面喊道。
但诸葛诞充耳不闻,战马已经飞奔而出。马蹄声急促,卷起一路烟尘。他紧握缰绳的手心全是冷汗,耳边仿佛已经听到许昌城内曹璟的质问声。风吹在脸上,却吹不散心头越来越浓的阴霾。
十日后
许昌城外,暮色渐沉。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钟会早已在帐内等候多时,他的额角还带着未干的汗珠,显然是快马加鞭赶来的。
"主公,臣......"钟会甫一开口,喉头便是一哽。他重重跪坐在曹璟面前,双手死死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过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上青筋暴起。"此次大败,臣罪该万死!"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沙哑得不成样子,"若非臣力劝伐吴,也不至于......"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钟会低着头,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他不敢抬头看曹璟的表情,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战场上溃败的场景:燃烧的战船,沉入江中的将士,还有那面被吴军缴获的帅旗......每一幕都像刀子般剜着他的心。
"士季。"
曹璟的声音忽然响起,惊得钟会浑身一颤。年轻的大将军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面色平静得看不出喜怒。但钟会敏锐地注意到,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暗流涌动。
"决策是孤下的,责任自然在孤。"曹璟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钟会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