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躲在角落里的侍女战战兢兢地指了指后院方向,声音细若蚊蝇:"回、回贵人...二公子被关在地窖里..."
裴秀闻言脸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后院。地窖的木板被一把掀开,一股霉味混着寒气扑面而来。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正不住地发抖。
"二公子?"裴秀试探着唤道。
那身影猛地一颤,缓缓抬起头来。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一双眼睛因为突然的光线而眯起,却掩不住其中的惊恐。曹髦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兽。
裴秀心头一酸,连忙放柔声音:"二公子别怕,我是裴秀,奉大将军之命来接你们的。"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生怕吓着这个可怜的孩子。
曹髦迟疑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又看看他伸来的手。最终,对温暖的渴望战胜了恐惧,他怯生生地往前挪了挪。裴秀一把将他抱了出来,这才发现孩子浑身冰凉,嘴唇都冻得发紫,却硬是咬着牙不敢哭出声来,只是用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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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准备热水和干净衣物!再叫太医速来!"裴秀急声吩咐,一边用斗篷将曹髦裹紧。他低头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孩子,心如刀绞:堂堂魏国宗室,竟被折磨至此!
太医很快赶到,为兄弟二人诊治。当看到曹启背上那纵横交错的鞭痕时,裴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没有一块好肉!而曹髦的情况更令人揪心,长期挨饿受冻让这孩子瘦得皮包骨头,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使君放心,"太医包扎完毕后禀报道,"两位公子虽伤势严重,但都是皮肉之苦,好生调养半月便可痊愈。"
裴秀这才稍稍安心,立即着手安排照料事宜。他命人每日精心更换药敷,准备最滋补的膳食,还时常亲自坐在床边给两位公子读书解闷。每当看到曹髦因为听到有趣的故事而露出天真的笑容时,裴秀就觉得心头一暖。
曹启醒来后,起初对所有人都充满戒备,眼神中透着警惕和敌意。直到确认弟弟安然无恙,被照顾得很好,他才渐渐放松下来。有一次,裴秀端着药碗进来时,正看见曹启轻轻抚摸着熟睡中弟弟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和自责。
"大公子,"裴秀轻声道,"该换药了。"
曹启抬头看他,这次眼神中少了戒备,多了几分感激。他低声道:"多谢裴公相救之恩。"
裴秀摇摇头:"这是下官分内之事。"他小心地为曹启换药,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忍不住问道:"大公子可还记得是何人所为?"
曹启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却只是摇摇头,不肯多说。裴秀明白他心中苦楚,也不再多问,只是更加用心地照料这对可怜的兄弟。
半个月后的清晨,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曹启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他站在弟弟身后,小心翼翼地用木梳梳理着曹髦细软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