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的营寨里,士兵们沉默地吞咽着粗粝的干粮,他们的眼神空洞,嘴唇干裂,铠甲上沾满前几日干涸的血迹。有人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上面还残留着同袍的血;有人蜷缩在角落,嘴里喃喃念着家乡的名字。
曹爽站在中军大帐前,脸色阴沉如铁。他的金甲不再闪耀,取而代之的是斑驳的血痕和箭矢擦过的凹痕。他死死盯着南郑城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今日,必须破城!"他低吼着,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再有畏缩不前者——斩!"
战鼓擂响,魏军再次如潮水般涌向南郑城墙。但这一次,他们的冲锋不再迅猛如雷,而是迟缓、沉重,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拖拽着前行。
"放箭!"姜维的声音在城头炸响。
刹那间,黑压压的箭雨倾泻而下,穿透盾牌,贯穿血肉。前排的魏军士兵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钉死在地上。后面的士兵踩着尸体继续冲锋,可他们的步伐越来越慢,眼神越来越绝望。
一架云梯刚刚架上城墙,就被守军推倒,连带着梯上的十几名魏军士兵一同摔下。他们的身体砸在尖锐的木桩上,骨肉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有人还未死透,在地上抽搐着,肠子从破裂的腹部流出,被随后冲锋的同伴踩烂。
"滚油!"姜维厉喝。
滚烫的热油再次倾泻而下,淋在攀爬的魏军身上。皮肉瞬间被烫熟,惨叫声撕心裂肺。紧接着,火把抛下,烈焰轰然腾起,将活人烧成焦炭。焦臭味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血腥气,令人作呕。
战斗持续到黄昏,魏军的攻势终于衰竭。
城下,尸骸堆积如山,断肢残臂浸泡在血泊里,像是一片猩红的沼泽。几只野狗已经按捺不住,从战场边缘窜出,撕咬着尚未冷透的尸体。它们拖拽着一条断臂,牙齿深深嵌入腐肉,发出满足的低吼。
残存的魏军士兵踉跄着撤回大营,他们的眼神涣散,步伐蹒跚,像是行走的尸体。有人拖着半截断腿爬行,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有人抱着死去的同袍,无声地流泪。
曹爽站在营门前,看着败退回来的残兵,脸色铁青。他的拳头攥得发白,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废物……全都是废物!"他低声嘶吼,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夜色笼罩战场,但杀戮并未停止。
伤兵的哀嚎声在魏军营中此起彼伏,军医早已不够用,许多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干。有人忍受不了痛苦,用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有人发疯般地大笑,然后被巡逻的督战队一刀砍倒。
而在南郑城头,姜维望着远处魏军的营火,眼神冰冷。
"他们撑不了多久了。"他低声说道。
廖化站在他身旁,沉默片刻,道:"将军,我们……还能守多久?"
姜维没有回答。
他只是望着血色的残阳,缓缓握紧了手中的剑。
第五日
第五日的进攻已近乎徒劳。
魏军士兵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战鼓的催逼下,再一次列阵向前。他们的眼中已无战意,只有麻木的绝望。他们知道,自己不过是去送死——可军令如山,后退者斩,他们只能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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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梯刚架上城墙,就被蜀军的铁叉推翻。沉重的木梯轰然倒下,梯上的士兵惨叫着坠落,砸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有人还未断气,便被后续冲锋的同袍踩踏,内脏从口中挤出,在血泥中抽搐。
冲车还未靠近城门,城头便泼下滚烫的火油。黑油淋下,火把一掷,瞬间烈焰冲天。魏军士兵浑身着火,哀嚎着在地上翻滚,皮肉焦黑剥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有人挣扎着跳进护城河,可河水早已被鲜血染得黏稠,火焰在水面上诡异燃烧,将他们的躯体吞噬殆尽。
每一次冲锋,都只是在尸山上再添一层血肉。
夜幕降临,魏军大营中回荡着伤兵的惨嚎。
有的士兵被沸油烫烂了半边身子,皮肤溃烂流脓,蛆虫已在腐肉间蠕动。他们躺在营帐外,无人救治,只能在剧痛中等待死亡。
有的被箭矢贯穿腹部,肠子流出,却一时未死,只能用手捂着伤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军医早已不够用,重伤者被随意丢弃,任由他们在血泊中呻吟。
野狗的吠叫声此起彼伏。它们已习惯了人肉的滋味,在营外徘徊,撕咬着无人掩埋的尸体。有的甚至大胆地钻进营帐,拖走垂死的伤兵。士兵们连驱赶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野兽啃食同袍的残躯。
曹爽站在大帐前,死死盯着远处巍然不动的南郑城墙,脸色铁青。
他的铠甲上溅满血迹,却无一滴是他自己的。五日的强攻,折损近万精锐,可南郑依旧固若金汤。
“姜维……”他咬牙切齿,五指攥紧剑柄,指节发白,“你当真要与我死战到底?”
身旁的桓范低声道:“大将军,强攻伤亡太大,不如……”
“闭嘴!”曹爽猛然拔剑,寒光一闪,身旁的木柱被斩出一道深痕,“明日,我亲自率军攻城!若再拿不下南郑,诸将皆斩!”
诸将噤若寒蝉,无人敢言。
而城头上,姜维扶着染血的城墙,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
夕阳如血,映照着堆积如山的尸骸。乌鸦盘旋,啄食着死人的眼珠。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他的铁甲早已被血浸透,掌心因长时间握剑而磨出血痕。可他的眼神依旧冷峻,如刀锋般锐利。
“丞相……”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而坚定,“维,不负所托。”
远处,魏军的战鼓再次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