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正要开口,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弯下腰去。等他直起身时,嘴角已经渗出一丝血迹,在雨水中很快被冲刷干净。
年轻人调整了一下身形,艰难地单膝跪地,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声音嘶哑却坚定:"末…将邓艾,淮南…屯田…都尉。求…将军为…淮南百姓…做主!"
曹璟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的年轻人,注意到他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格外突出的颧骨,还有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他朝身旁的亲兵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上前为邓艾撑起油伞。曹璟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沉稳:"起来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邓艾艰难地站起身,双腿因长时间的跪姿而微微发抖。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眼中的怒火在雨幕中格外明亮:"将军…可曾…听说过白…甲军?"
"白甲军?"曹璟眉头紧锁,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乐方和张虎,二人同样一脸茫然。
邓艾深吸一口气,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这些人…非匪非…兵,而是…淮南各个豪族…的私兵。他们…身披丧…甲,头戴素…盔,以…丧事出殡…做掩护,专门…掠夺官…仓的赈济粮!"
张虎闻言,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不过是一帮流寇而已,反手之间就可以剿灭。"他轻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小都尉,显然没把对方的话当回事。
邓艾猛地转向张虎,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握紧双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们…可不是一群普通…的流寇!"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他们白天…为民,夜里…为军,去年…掠夺了广陵…仓三十万石…粮草!还四处…贩卖私盐,劫杀…官盐商船!"
曹璟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注意到邓艾说这些话时,眼中除了愤怒,还有深深的痛苦。这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会有的眼神。他沉声道:"继续说。"
邓艾转身走向那辆破旧的牛车,雨水顺着他的动作甩出一道水痕。他猛地掀开篷布,露出下面堆叠的白色札甲。雨水冲刷着甲片上暗红的血迹,在车板上汇成一道道淡红色的细流。"将军…请看!"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卷卷用油布包裹的竹简,小心翼翼地解开,"这里…记载着各个豪族…掠夺官…仓粮食…的数目!"
曹璟接过竹简,雨水打在竹片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仔细翻看着,眉头越皱越紧。这些记录详实得令人心惊——某月某日,某家豪族以丧事为名,出动多少人马,劫走多少粮食,甚至连参与者的姓名都记录在册。更令他震惊的是,这些事项的幕后主使者,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人——即将到任的征东将军王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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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曹璟的声音有些发干,"都是你亲自记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