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前面就是张掖城了。"亲兵队长沙哑着嗓子报告。连续两日的急行军,让这个壮实的汉子也吃不消了。
夏侯霸望着远处低矮的城墙,眼中怒火更甚:"堂堂宗王之后,竟被发配到这种地方!"他咬了咬牙,又加了一鞭,"进城!"
马蹄声如雷,惊得城门口的百姓纷纷避让。守城士兵刚要阻拦,看清来人装束后立即退到一旁。夏侯霸径直冲向郡尉府,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今日定要为曹璟讨个说法!
夏侯霸大步踏入曹璟的府邸时,庭院里的落叶被他的靴子踩得沙沙作响。他远远就看见曹璟正在院中练剑,剑锋在秋日的阳光下闪着寒光。这位年轻的宗室子弟一招一式都透着沉稳,丝毫看不出被贬边陲的颓丧之气。
"叔祖?"曹璟收剑转身,看见夏侯霸站在廊下,连忙上前行礼。他的额头还带着薄汗,素色衣袍被风吹得微微飘动,脸上却带着从容的笑意。
夏侯霸盯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胸中怒火更盛。他一把抓住曹璟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子玉!你就这样认了?!"
曹璟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却依然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他轻轻挣开夏侯霸的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叔祖远道而来,想必车马劳顿。不如先入内喝杯茶,慢慢说话。"
"喝什么茶!"夏侯霸猛地一挥袖,茶盏被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指着曹璟的鼻子骂道:"你父亲若还在世,看到你被人这般折辱,怕是要从棺材里跳出来!司马家如今把持朝政,打压宗室,你就甘心在这荒凉之地当个小小郡尉?"
府中的侍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不敢动弹。曹璟却神色如常,弯腰拾起地上的碎瓷片,递给一旁瑟瑟发抖的侍女,温声道:"小心收拾,别伤着手。"
他重新斟了杯茶,双手奉到夏侯霸面前:"叔祖息怒。侄孙知道您是为我抱不平。但眼下司马懿权倾朝野,陛下对宗室又多有猜忌。侄孙在这边陲之地,远离是非,反倒能保全性命。"
夏侯霸盯着那杯茶,茶汤清澈,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他突然觉得有些无力,重重地坐在席上:"可你在陇西立下大功,本该封侯拜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