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质尚可,但杂质较多。"曹璟将刀还给马均,刀身在火光中划过一道银亮的弧线,"若用灌钢法,品质当更上一层楼。"
马均布满老茧的手突然一颤,差点没接住刀。他瞪大眼睛,灰白的眉毛高高扬起:"灌钢法?曹公子懂得此法?"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曹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向石苞:"去取我准备的生铁和熟铁来。"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石苞快步离去,铁靴踏在石板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不多时,他带着几个工匠搬来几块铁料。生铁黝黑粗糙,熟铁则泛着灰白的光泽。
曹璟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线条在炉火映照下格外分明。他拿起铁钳,动作娴熟得像是个老匠人:"马公请看。将生铁和熟铁按比例叠放,加热至生铁熔化而熟铁未熔时..."
炉火突然窜高,火舌贪婪地舔舐着铁块。曹璟的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滴。但他浑然不觉,全神贯注地调整着火候,铁钳在他手中灵活地翻转着铁块,时而分开,时而叠合。
马均不知不觉已经凑到了炉子跟前,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火光照亮了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上不停晃动。
"快!快看!"马均突然激动地抓住身旁工匠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入对方的皮肉,"生铁汁渗下去了!"他的声音因兴奋而变得尖利。
铁块在高温下逐渐变得通红,生铁熔化的铁水如血液般渗入熟铁的缝隙。曹璟的双手稳如磐石,小心控制着角度和火候。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衣衫紧贴在皮肤上,但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一块质地均匀的钢坯终于成型。曹璟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石苞说:"你来锻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