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撞门进来,带着股机油和汗酸味:“抓到了!”他摔下个防水无人机,机身上的企业LOGO被刮花了,但还能认出是某旅游公司的标志。李墨飞拆开电路板,发现里面装着微型钻头,专门用来破坏他们设置的警戒浮标。
“昨晚又少了20个珊瑚基座。”艾琳把监控视频快进,夜色中成群无人机像食人鱼般啃食人工礁盘。突然画面里闪过道银光,几个黑影正用渔网打捞被击落的机器。
“是吉姆他们。”汤姆笑起来,海蛇刺青在灯光下泛着油光,“老家伙说要用这些废铁补渔网。”
码头的探照灯把吉姆的影子拉得很长。老渔民抡起铁锤,将1980年的生蚝壳砸在旅游局官员面前。“那时候壳厚得能当刀使!”他又举起2000年的标本,贝壳在木桌上磕出闷响,“现在?”最新采集的生蚝应声碎成渣,乳白的肉糜溅到官员的定制西装上。
艾琳默默递过游标卡尺。3.5mm、2.1mm、1.3mm——三代贝壳的厚度数值让会场陷入死寂。李墨飞打开投影仪,珊瑚骨骼密度曲线与贝壳厚度线几乎完全重叠。
“自然周期?”吉姆从裤兜掏出个塑料瓶,浑浊的海水里浮着层油膜,“要不要尝尝今年捞的生蚝汤?”
应急会议的荧光灯管吸引着成群的飞蛾。汤姆用马克笔在海图上画圈:“北区褐藻覆盖率已达67%,明天开始封闭.……”
“你知道每天少接三千游客意味着什么吗?”旅游局代表扯松领带,“那些船公司宁愿花五倍律师费打官司!”
李墨飞突然起身推开舷窗。咸涩的海风灌入船舱,远处游轮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宛如浮在海面的巨型水母。“去年飓风‘茉莉’过境时,”他背对着众人说,“没有珊瑚缓冲的海岸线被冲垮了八公里防洪堤。”
艾琳调出卫星对比图。2015年郁郁葱葱的珊瑚礁,到如今只剩零星绿点,像即将熄灭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