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七把叉顺着绳梯爬下去时,发现井壁上刻满了与金匙上相同的眼睛图案。而井底中央,跪坐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戴着青铜面具的守匙女子。
她双手捧着那半截金匙,面前摆着个粗糙的陶碗。
听到动静,她头也不抬:“来得正好。”
七把叉警惕地举起水果刀:“你还活着?!”
“活着?”
女子轻笑,“我们三百年前就死了。”
她摘下面具,露出半张骷髅脸,“不过是靠着执念留在阳间的残魂罢了。”
黑猫乖顺地蹲在她脚边,金匙碎片已经放入陶碗。女子看向杨十三郎:“血匙虽毁,但你的魂魄还缺最后一块拼图。”
“什么意思?”七把叉挡在前面。
女子突然伸手插入自己胸口,挖出一团幽蓝的火焰:“当年七位影卫分食了血匙之力,这就是最后一份。”
她将火焰按向陶碗,“喝下它,你才能完整。”
碗中液体金光流转,却散发着血腥气。杨十三郎盯着碗,突然问:“代价是什么?”
“代价?”
女子骷髅般的嘴角扯出个笑,“你早就付过了。”
她指向他的胸口:“用你为人的资格,换了满城性命。”
七把叉猛地夺过陶碗:“别听她鬼扯!我们走!”
女子不阻拦,只是幽幽道:“不喝的话,天亮前他就会彻底消散。喝了……至少还能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井外传来鸡鸣,东方泛起鱼肚白。
杨十三郎接过陶碗,突然问:“你究竟是谁?”
女子沉默片刻,缓缓露出完整的骷髅面容:“我是最后一个自愿殉匙的影卫。”
她指向自己空洞的眼窝,“也是你第一世的母亲。”
碗中金光大盛。
七把叉的惊呼声中,杨十三郎仰头饮尽。
陶碗坠地,碎成三瓣。
杨十三郎的喉咙里滚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熔岩在血管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