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没问题了,朱大哥你继续问。"十三郎摆摆手,示意朱玉继续。
"你们为什么绑架罗公子?"朱玉问。
"冤枉,冤枉啊,几位仙官..."赵永红开始喊冤,声音提高了八度,脸上的横肉都挤在了一起。
"混账,我们问你什么回答什么,再敢夹七夹八,休怪我们不客气..."
朱玉厉声呵斥道,猛然间的风格突变,把边上的十三郎都吓了一大跳。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朱玉,此刻眼神凌厉,像换了个人似的。
边上的朱临仿佛是为了证明大哥的话绝非吓唬人,站起身来,狠狠地抽了赵永红一个大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花园里回荡,赵永红半边脸瞬间红了,起了五道小"山梁"...其实朱临是严格遵照《盘查》这书的开篇《震慑》这一篇打的这一个耳光。
"把罗公子抓到这里来,是为了追债。"赵永红再不敢多说半个字,捂着脸老老实实地回答。
"把事情说清楚。"朱玉命令道。
"是,仙官,两年前罗长子欠了我们刀老板,刀寿光,二百万两银子,这是欠条,有罗长子的签名和手印...仙官,我们是合法追债的..."
赵永红从怀里掏出一张只有巴掌大的欠条,纸已经发黄,边角都磨破了。十三郎接过后,看了看递给朱玉。欠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但签名和手印清晰可见。
朱玉只扫了一眼欠条,面无表情继续问道:"是罗长子和刀寿光赌博欠下的吗?"
"是!"赵永红点头如捣蒜。
"在七星楼赌的吗?"
"是,欠条上有见证人,七星楼老板钮九天的签名。"
朱玉把欠条翻过来,果然在背面看到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
"二年前,罗家还有祖屋、茶园,你们刀老板为何不要这些不动产抵债,反而大费周章去找罗长子失踪多年的儿子?"朱玉的问题一针见血。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鬼头帮的一个小头目。"赵永红一脸的苦笑,额头上开始冒汗。
"混账!敢跟我们打马虎眼。"
朱玉屁股上像装了弹簧一般,弹到赵永红的面前,照准赵永红有点肥的肚子一记直冲拳。这一拳又快又狠,赵永红当时就蹲下了,"哇哇"吐出半碗苦水来,溅湿了假山下的青草。
"仙官,你把我打得魂飞魄散,我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赵永红蜷缩在地上,像只煮熟的虾米。
"还嘴硬..."
朱玉从假山上像掰煤渣一般掰下一块有大海碗一般大的石头来,一脚踢翻赵永红,拉过他的脚踝,平放在刚才他坐的位置上。石头粗糙的表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仙官,慢,慢...容我想想..."
赵永红从没像今天这样怂,从来都是他往死里打别人。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那些受害者的恐惧。
但已经来不及了,朱玉高高举起石头,重重落在脚踝那块特凸出的骨头上。
"啊——!"
赵永红一声惨叫,疼得连鼻涕都流了出来。他的脚踝立刻肿了起来,皮肤变成了紫红色。
"想好了吗?我不说第二遍,这第二下,我会把这块骨头砸成骨头渣子。"朱玉面露狰狞很古怪地笑着说道,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十三郎从没想到长得如此英俊、随和的朱大哥发狠起来就像个畜生一样,他赶紧起身让开,担心这第二下砸下去,溅了自己一身的血...其实十三郎是不知道,他们朱家四兄弟为了扭转别人对他们的第一观感,为了练成这张毫无人性的脸,在预备营下苦功足足练了三个多月。
"嘶...仙官...嘶...想好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赵永红彻底老实了,就像竹筒倒豆子,"我们刀老板和七星楼老板钮九天有个君子协定,罗家的现银归我们刀老板,祖屋、店铺和茶园归七星楼..."
朱玉点点头,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中。他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罗公子的?"
朱玉很平静地坐回到假山上,手里的那块石头,一下从左手倒到右手,一下又从右手抛回左手。这个动作让赵永红的眼睛跟着石头转来转去,心理压力更大了。
"因为罗长子已经没有现银,我们刀老板手里的这张欠条也就成了废纸,后来听说罗长子有一双儿女多年前被人拐走了,就想找到他儿子和女儿看看,能不能收回些残值...我们也就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找到七把叉了,见他不过是个蟠桃园的扫地力士,没有多少油水,又在瑶池金母的园子里干活,就一直没动他...后来听说蟠桃园值事杨十三原来是朝觐镇首富..."
说到这里,赵永红看了一眼十三郎,十三郎一惊,被这种人认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玄铁刺……
——看来财不外露是对的,才几天啊,就有人觊觎我这笔银子了。
"...给了蟠桃园每个人一千多万,我们老板就吩咐我们可以动手了,跟踪了几天,直到今天才有机会。"
赵永红说完,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他知道,自己把这些都说出来,回去也是个死。但眼前的痛苦更让他难以忍受。
朱玉和朱临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案子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背后可能牵扯到更大的阴谋。十三郎也察觉到了案件的复杂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