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烛火在子夜时分忽明忽暗,石静娴倚着龙纹凭几翻阅奏折,指尖朱砂印泥未干,像凝结的血珠。殿外传来急促的步履声,十名议政王撞开禁军冲入内廷,腰刀撞得宫铃叮当乱响。
"陛下废议政王会议,是要断我等活路!"
领头的是和硕礼亲王永恩,先祖代善的血脉让他有底气将金镶玉朝冠摔在御案上,"太祖爷定下的规矩,岂容妇人擅改?"
石静娴慢条斯理蘸了蘸朱砂,在永恩递上的《请复祖制疏》批注:"卿若真念太祖,何不学代善公让贤?"她抬眼时,烛光在眉骨投下凌厉阴影,"三年前黄河决堤,议政王会议克扣赈灾银两时,列位倒不记得太祖遗训了。"
永恩脸色骤变——那笔被他与八阿哥党分赃的八十万两银子,账册早该焚毁在扬州盐运使衙门的大火里。
"臣等要见太上皇!"豫亲王修龄突然高呼,这是他们最后的底牌。殿外应声响起苍老的咳嗽声,康熙拄着蟠龙杖踏入时,八名议政王齐刷刷跪成一片。
石静娴搁下笔笑了。
父皇可知扬州瘦马巷第三进院子藏着什么?"她抚过案头密匣,取出一卷泛黄画轴徐徐展开,"修龄大人每月初五去听《牡丹亭》,听的究竟是杜丽娘还魂,"指尖点在画中戏子眉眼,"还是这位眉眼肖似容妃娘娘的小旦?"
康熙的手杖重重砸向地面,修龄当场瘫软如泥。这位曾与容妃私通的王爷,终于明白为何三年前戏班子会突然暴毙——石静娴早用绣衣使织就天罗地网。
"至于永恩大人..."她踱步到颤如筛糠的礼亲王跟前,突然扯开他朝服右衽,"去年木兰围场遇刺,刺客箭矢偏了三寸,是因你左肩猎伤未愈吧?"永恩肩头陈年箭疤赫然在目,与当年太子遇刺案凶器完全吻合4。
议政王们这才惊觉,龙案上堆积如山的根本不是奏章,而是他们历年贪腐的铁证。石静娴抚过最上面那本镶金簿册:"诸君可知,本王为何留着索额图的人头观刑三年?"她突然将簿册掷向人群,"就为等你们把同党名单写全!"
纸页纷飞间,胤礽捧着鎏金暖炉从屏风后转出。他依旧穿着太子妃时期的绛紫氅衣,袖口银线却绣着五爪团龙:"列位大人漏算了一件事。"他含笑取下永恩顶戴,"能让太上皇半夜起身的,不是议政王的请愿..."
康熙突然将手杖横在石静娴身前,浑浊老眼精光暴射:"是朕要看看,谁敢动朕亲封的女帝!"
三更梆子响时,石静娴踩着满地狼籍走出殿门。议政王们被扒了补服绑在廊柱上,像一串褪毛的鹌鹑。她停在永恩面前,用他朝冠上的东珠挑起他下巴:"知道为何留你性命?"
"臣...臣愿交出八爷党名册..."
"错了。"她碾碎东珠,粉末簌簌落进永恩衣领,"朕要你活着看明白——议政王会议不是被废的,"夜风卷起她龙袍下摆,露出内里箭袖劲装,"是被碾碎的。"
翊坤宫方向传来婴啼,胤礽抱着小公主立在月门下:"陛下,该给朝阳喂药了。"
石静娴转身刹那,议政王们才看清她后心龙袍裂了口子——那里本该有支毒箭,却被早被调包的护心镜挡下。永恩终于想起,今晨递箭的侍卫,正是二十年前被他逐出镶红旗的包衣奴才之子。
乾清宫的烛火在子夜时分忽明忽暗,石静娴倚着龙纹凭几翻阅奏折,指尖朱砂印泥未干,像凝结的血珠。殿外传来急促的步履声,十名议政王撞开禁军冲入内廷,腰刀撞得宫铃叮当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