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议政殿的鎏金蟠龙柱上还凝着露水,徐镇邪踮脚去够檐角垂下的铜铃,绯红襦裙扫过青砖上未干的鸡血——这是钦天监刚为今日大朝会做的驱邪法事。她指尖触到铃铛的刹那,殿内忽传来一声暴喝:"女帝无道,牝鸡司晨!"
徐斩龙正蹲在殿后啃糖画,闻言猛地抬头,糖渣子簌簌落进玄色箭袖。他舔了舔虎口沾的饴糖,透过雕花窗棂望见八王爷胤禩高举血书,身后跪着乌泱泱一片宗室元老。
"阿姐!"他压低嗓子朝房梁上喊:"他们要废了娘亲!"
徐镇邪贴着彩绘藻井滑下来,鎏金瞳扫过殿外森然列阵的骁骑营,忽将弟弟拽到丹陛暗处。她指尖蘸着朱砂,在弟弟掌心飞速画符:"还记得上月炸了南书房的那股气么?待会我说'糖画甜',你就往房梁喷火。"
殿内已乱作一团。石静娴端坐龙椅,冕旒下的目光掠过胤禩手中《太祖遗训》,那泛黄的绢帛上赫然写着"女子不得干政"。她摩挲着袖中密折,这是三日前粘竿处从八王府搜出的——伪造太祖手迹的铁证。
"臣等请陛下退位!"胤禩重重叩首,额角鲜血染红白玉阶。
石静娴正要开口,忽听头顶传来脆生生的童音:"糖画甜!"
"轰——"
徐斩龙张嘴喷出的赤焰直冲房梁,二十八根金丝楠木应声炸裂。徐镇邪趁机甩出袖中星砂索,缠住摇摇欲坠的藻井,鎏金瞳映出漫天木屑中飘落的伪造血书。
"护驾!"御前侍卫拔刀冲向龙凤胎,却被石静娴厉声喝止。她盯着随梁木坠地的《太祖遗训》,那绢帛被烈焰烧出个窟窿,露出夹层里"康熙六十一年制"的暗纹——这分明是胤禩伪造的前朝遗诏!
胤礽扮作的掌事太监突然高呼:"八王爷私制龙袍!"他抖开手中包袱,赫然是件绣着五爪金龙的婴孩肚兜——正是徐斩龙百日宴时胤禩所赠贺礼。
"好一招偷天换日!"石静娴拍案而起,冕旒珠串撞出清响:"将八王党押送宗人府!"
徐镇邪却在此刻拽着弟弟跃上龙案,小手按在传国玉玺上。鎏金瞳光芒大盛间,殿外忽传来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九门提督率军攻破宫门,铁甲上皆别着龙凤胎满月时赏赐的赤金长命锁——这是石静娴埋了三年的暗棋。
"朕的孩儿,比你们更懂何谓天命。"女帝抱起满脸烟灰的徐斩龙,任他抓着冕旒玩耍。徐镇邪则踮脚替母亲扶正歪斜的十二龙九凤冠,转头对瘫软的胤禩轻声道:"八叔公,您漏算了星象——今日是青龙房宿值日,最利破旧立新。"
残阳映着满地狼藉时,徐斩龙蹲在废墟里扒拉焦木,突然举起半截烧糊的糖画杆:"阿姐!房梁里有火药!"
石静娴与胤礽对视一眼,脊背陡然发寒。原来龙凤胎炸殿并非偶然,那房梁夹层早被八王党埋了炸药,若今日大朝会按原计划进行……
"娘亲你看!"徐镇邪从灰烬中扒出块青铜残片,上面刻着索额图家族的徽记。胤礽瞳孔骤缩——这是二十年前他监造议政殿时,索额图提议加固房梁用的"西域神铁"!
夜风卷着硝烟掠过紫禁城,石静娴将儿女揽入怀中。徐斩龙攥着糖画杆酣然入睡,徐镇邪却盯着星空掐算,忽然在母亲掌心画了个"癸"字——这是下一个阴谋开启的天干时辰。
寅时三刻,议政殿的鎏金蟠龙柱上还凝着露水,徐镇邪踮脚去够檐角垂下的铜铃,绯红襦裙扫过青砖上未干的鸡血——这是钦天监刚为今日大朝会做的驱邪法事。她指尖触到铃铛的刹那,殿内忽传来一声暴喝:"女帝无道,牝鸡司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