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太子妃的妆奁藏着虎符

暴雨砸在金瓦上发出闷响,石静娴指尖掠过沉香木妆奁第三层暗格时,触到了冰凉的鎏金虎纹。毓庆宫外传来三长两短的梆子声——这是索额图党羽约定的动手信号。

"娘娘,惠妃娘娘带着太医来请平安脉。"侍女珍珠的声音打着颤,铜镜里映出她袖口洇开的血渍。石静娴反手将虎符塞进缠枝莲纹粉盒,沾了胭脂在帕子写道:"东华门换防在卯时三刻。"

窗棂忽地被劲风破开,九门提督隆科多的刀尖挑着雨帘逼至眼前:"太子妃私藏虎符,是要造反么!"他靴底碾着那块染血的帕子,目光落在妆奁上,"倒是会藏,谁能想到太子爷的调兵符,竟藏在女人家的胭脂水粉里。"

石静娴缓缓起身,发间累丝金凤压鬓簪忽然射出银针。隆科多偏头躲过的刹那,她已掀翻妆奁掷向烛台,数十盒螺钿香粉炸开漫天金雾:"大人不妨闻闻,这茉莉香粉里掺了多少砒霜?"

隆科多急退时撞翻了青花瓷缸,缸里养着的锦鲤扑腾着泛起白肚。石静娴趁机将真虎符塞进鱼腹,转身撞进闻声而来的胤礽怀里:"殿下!隆大人要杀臣妾灭口!"她指尖在他掌心快速勾勒"鱼腹"二字,眼泪已扑簌簌落在杏黄蟒纹朝服上。

胤礽揽着她的手臂一僵。这个曾被他嫌弃过于软弱的女人,此刻哭得连睫毛都在颤,却不忘用染了丹蔻的指甲掐他腰侧软肉提醒演戏。他深吸口气学着石静娴平日的做派,抬脚将鎏金痰盂踢向隆科多:"放肆!孤的太子妃也是你能欺辱的?"

混乱中珍珠悄悄捧走了瓷缸。石静娴瞥见窗外掠过粘竿处侍卫的褐衣,突然抓起妆台上的翡翠压襟砸向隆科多面门:"此乃皇上亲赐!大人是要抗旨?"1]那翡翠在烛火下泛着诡异幽光,惊得隆科多慌忙跪地——十年前他随驾围猎时见过此物,分明嵌在先皇后凤冠上。

乾清宫的更鼓恰在此时响起,康熙身边的大太监梁九功捧着明黄圣旨踏入:"皇上口谕,着太子妃即刻前往南书房......"话音未落,惠妃突然从侍女手中抢过瓷缸:"这鱼怎的翻了白肚?莫不是有人投毒?"她染着蔻丹的手径直探向鱼腹,却被石静娴握住腕子。

"娘娘仔细手冷。"石静娴笑着褪下自己的翡翠镯子套在她腕上,"这镯子浸过天山雪莲,最是养人。"指尖翻转间,鱼腹中的虎符已落入袖袋。惠妃正要发作,忽见那镯子内壁刻着满蒙双语经文——这是太皇太后赐给赫舍里氏的遗物。

南书房的龙涎香熏得人头晕。康熙摩挲着奏折上熟悉的朱批,目光扫过跪在下首的石静娴:"保成近来批的折子,倒是越发像你的字迹。"见她又要装傻,忽然将虎符掷在地上,"解释解释,索额图为何能拿着调兵符的拓印找朕要挟?"

石静娴盯着虎符上那道细微裂痕——这是三日前她故意让胤礽摔出来的记号。她重重叩首:"儿媳有罪,不该为全殿下颜面,将先皇后遗物借予索相鉴赏。"说罢摘下翡翠压襟双手奉上,"此物在,殿下永远是大清的太子。"

康熙的指尖在压襟的龙纹上停顿。二十年前赫舍里氏难产濒危时,正是握着这枚翡翠嘱咐他善待保成。窗外惊雷炸响,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晕开的血迹染红了翡翠:"传旨...索额图结党营私......"

暴雨初歇时,石静娴扶着胤礽走出南书房。他腕上还留着被她掐出的月牙印,语气却带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焦躁:"若皇阿玛真要杀你......"

"殿下可知为何虎符要一分为二?"她打断他的话,将半枚虎符塞进他掌心,"就像太极阴阳,合则生,分则死。"掌心相贴的瞬间,毓庆宫方向突然传来欢呼——珍珠抱着刚出生的皇孙跪在廊下:"太子妃娘娘,李佳侧妃诞下小阿哥了!"

胤礽感觉怀里的女人骤然僵硬。他想起昨夜她彻夜核对户部账册时,曾自言自语说要给未出世的孩子攒份家业。此刻东方的启明星刺破乌云,照见她袖口暗绣的龙纹正在晨光中舒展爪牙。

暴雨砸在金瓦上发出闷响,石静娴指尖掠过沉香木妆奁第三层暗格时,触到了冰凉的鎏金虎纹。毓庆宫外传来三长两短的梆子声——这是索额图党羽约定的动手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