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的刀鞘尚未出鞘,石静娴已擒住妇人腕骨反手一扣——法医必修的擒拿术在宽大袖袍下化作太极推手。那妇人踉跄跌坐,怀中滚出枚鎏金嵌红宝的耳坠子,正是内务府造办处的工艺。
"刘王氏。"石静娴蹲下身,蟒袍下摆沾了尸水也不在意,"你夫君私改验尸格目,本当株连九族。"她指尖挑起耳坠,"但若说出谁给的这东西......"
妇人瞳孔骤缩。石静娴忽地扯开尸布,暴露出死者溃烂的右手:"你夫君临死前攥着这枚耳坠,指甲缝里的金箔与耳坠缺口吻合。猜猜看,若本宫禀明皇阿玛,惠妃宫里少了个耳坠的宫女会怎么说?"
窗外传来乌鸦嘶鸣,刘王氏突然疯笑:"太子爷既通鬼神,怎看不出这是局死棋?您改《验尸格目》触了索相逆鳞,连皇上都......"
"连皇阿玛都默许了,否则你以为本宫为何能站在这里?"石静娴从袖中抖出黄绫圣旨,朱批"依太子所奏"五字力透纸背。刘王氏盯着那抹御笔猩红,终于瘫软在地。
三
乾清宫的日影西斜时,石静娴正跪在冰凉的青砖上。康熙将新呈的《验尸格目》摔在她面前,洒金笺散落如雪片。
"保成近来愈发能耐了。"帝王摩挲着翡翠扳指,"刑部十三名官员联名弹劾,说你借验尸之名行巫蛊之术。"
石静娴抬眼望向御案,那里摆着胤礽清晨送来的食盒。掐丝珐琅的夹层里藏着改良版朱砂笔,笔尖蘸的不是墨,是她用茜草与明矾调配的防伪朱砂——此刻正静静躺在修订后的格目批注中。
"儿臣请皇阿玛观刑。"她重重叩首,"三司会审那具女尸,儿臣愿当堂解剖。"
康熙的视线掠过她肩头猎伤口,那是上月秋狝时为救十四阿哥受的伤。帝王忽然想起今晨太子妃送来的茯苓糕,素来矜持的人竟红着眼说:"太子爷彻夜修订格目,儿臣瞧着......心疼。"
"准了。"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