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他的左手腕内侧的疤痕，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个储藏室，就是现在的机械室，对吗？所以你才会对温泉系统如此熟悉..."

周慕云点点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证据。直到最近，我才发现管家就是当年的内鬼。我本想设局引他现身，没想到他会狗急跳墙..."

暴风雪渐渐停息，天边泛起鱼肚白。警笛声由远及近，增援的警车终于赶到了。

"所以，'雪怪'的传说..."小兰若有所思。

"是我故意散布的。"周慕云苦笑，"为了让那些心虚的人自乱阵脚。没想到真的有人利用这个传说来掩盖罪行..."

我看着渐渐苏醒的山庄，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如果温泉系统要爆炸，为什么现在才..."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从山庄地下传来。整座建筑剧烈摇晃，然后缓缓倾斜，最终轰然倒塌。

"看来，有人设置了定时装置..."我喃喃道。

周慕云看着化为废墟的山庄，轻声说："这样也好，就让所有的秘密都埋葬在这里吧..."

壁炉里的灰烬尚有馀温，我举起那块虹彩鳞片："这不是生物组织，是定向冷凝的硫磺结晶。"紫外线灯下，鳞片边缘显现出细微的模具接缝线。

"温泉系统每天下午三点换水。"我转向面如死灰的管家，"昨夜死者房内的水温比标准高出5℃，导致浴室镜面持续起雾。"手指划过镜面水汽，显出两个同心圆痕迹，"这是呼吸面罩的压痕。"

小兰突然抓起琴谱："周先生弹《月光》时总是避开升fa音，因为温泉泵房的变频器在432赫兹会产生共振！"她冲向三角钢琴，掀开琴盖按下中央C键——地下传来沉闷的机械轰鸣。

在锅炉房错综的管道丛中，我们找到了改装过的蒸汽喷射装置。压力表显示昨晚十一点达到峰值，正好与配电箱短路时间吻合。"过量蒸汽涌入通风管，遇冷凝结成冰晶下落。"我指着天花板格栅，"这就是'鳞片雨'的真相。"

乔百通用镊子夹起控制阀内的毛发："马海毛纤维，和书房波斯地毯材质一致。"他的警用手电照向暗门后的密室，整面墙贴满泛黄的新闻报道——1991年雪山科考队唯一幸存者的照片上，年轻的面容与现在的周慕云重叠。

"整容手术很成功。"我抚摸着照片边缘的折痕，"但您忘了一点——"突然掀开周慕云的左袖，腕内侧的烫伤疤痕形状与温泉控制阀完全吻合。

暴风雪在黎明前停歇。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雪地上的爪印开始融化，露出下方精心铺设的玄武岩薄片。小兰蹲在观测台边缘，举起改造过的登山杖："三爪模具用干冰固定，行走时冰爪融化渗入岩层缝隙，暴雪覆盖后就形成了传说中的巨型足迹。"

地下密室的铁盒里，十封未寄出的信笺用褪色墨水写着："父亲，我终于找到了当年的变频器设计图..."信纸上的泪痕晕开了某个跨国能源公司的logo。

"所以这一切都是复仇？"乔百通看着周慕云被铐上手铐。

"不完全是。"我翻开死者的笔记本，"张教授他们剽窃了周父的科研成果，导致变频器设计缺陷，酿成科考队惨剧。但真正的凶手是..."

话音未落，管家突然掏出手枪："没错，是我！当年就是我收了钱，在变频器上动了手脚！"他的枪口对准周慕云，"你父亲发现了真相，所以必须死！"

"住手！"小兰扑向管家，枪声在密室中回荡。我冲上前夺下手枪，却发现管家已经咬碎了藏在牙齿中的毒囊。

周慕云跪倒在地，泪水滑过整容后的脸庞："父亲...我终于为您讨回了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