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城玄却道:“你能确保笵贤接管后仍遵从于我?”
此言一出,陈平平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理城玄之意再明显不过,他已知晓陈平平欲在自己身后安排笵贤继任监察院院长。
此事除他本人外无人提及,他也从未流露出对笵贤过多的信任,更令人费解的是,笵贤进京仅数日,竟被理城玄洞悉。
陈平平凝视理城玄,忽觉此人深不可测,仿佛掌控一切,能窥探人心。
“殿下何以知笵贤必成我的继承者?”
陈平平追问。
理城玄平静回应:“叶轻眉仅此一子,若非他接手,又有谁可担此重任?”
陈平平倒抽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理城玄。
笵贤乃叶轻眉之子,知情者寥寥,唯有数人知晓,而理城玄竟也查得一清二楚。
这等手段,令陈平平对理城玄愈发信任。
他拱手道:“殿下慧眼如炬,事无巨细尽在掌握。
即便笵贤接管监察院,也必将遵从殿下的意志。”
理城玄摇头道:“空口无凭,如何担保?”
陈平平略作迟疑,试图寻找合适的言辞。
然而理城玄摆摆手,“罢了,笵贤若违我意,毁之一念间足矣。”
陈平平眉头微颤,未料理城玄竟这般直白。
但他亦深知,以理城玄的能力,此言绝非虚妄。
这也是他反复叮嘱笵贤行事谨慎的缘由。
理城玄正色道:“陈院长,办案须知:‘谁得益,谁为祸首’。”
此言一出,陈平平瞳孔微缩,心潮汹涌。
理城玄寥寥数语,便直指核心。
“谁得益,谁为祸首……”
陈平平思虑渐明,心中已隐约猜到真凶是谁。
理城玄续道:“庆元五十七年,叶轻眉诞下笵贤,产后体弱,笵剑随驾远征,您受命巡视北方,五竹被引离,太平别院突遭大火,叶轻眉惨遭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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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将叶轻眉遇害的经过剖析得清晰无比,连具体年份都精准提及。
陈平平既惊且痛,那段尘封的记忆再度浮现,眼底闪过一抹哀伤。
“叶轻眉之死牵涉皇后、长公主与庆皇三人,但前二者仅为工具,最后那人方是主谋。”
此言一出,陈平平神情震动,难以置信。
他虽早存疑窦,却苦无实据,更不愿深究。
毕竟当年,他、叶轻眉、笵剑与庆皇情谊深厚,甚至庆皇今日之地位,亦仰赖他们的鼎力相助。
就连庆皇所修的霸道内功,也是叶轻眉传授,二人更是有过夫妻名分。
为何庆皇要对叶轻眉下手?
陈平平问道:“这其中的动机何在?”
理城玄言道:“理念相左,功业盖世反遭猜忌,加之……他所修霸道真气损毁经脉,修为尽废!一旦疑窦萌芽,终会根深蒂固,诸般缘由不过表象,庆皇自己亦未料到,霸道真气破而后立,化为王道真气。”
陈平平困惑问:“此话何意?”
理城玄起身道:“我会让赵高送情报于你,当年诸多线索皆会整理呈上,另附一情报:宫中宗师非洪四庠,乃庆皇本人。”
“霸道真气毁其经脉后蜕变,今已至宗师中期,你椅中那两件火器难伤他分毫。”
言毕,理城玄离去,陈平平独坐密室,惊愕不已。
这两则情报令他骇然至极。
众人皆以为宫中宗师是太后近臣洪四庠,谁料理城玄告知陈平平,宗师实为庆皇。
此消息令他冷汗直冒,往后行事不得不加倍谨慎。
更令他震撼的是,理城玄竟知晓轮椅内藏匿的火器,此事唯他与叶轻眉知,叶轻眉既逝,普天之下唯他一人知晓,纵使再高明的情报网亦无从得知,而理城玄却了如指掌。
陈平平抚着轮椅扶手,浑身冰凉。
庆幸未与理城玄为敌,否则面对这般洞察力,他简直无处遁形。
此人不仅隐秘非凡,且洞悉一切,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