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儿与你可还安好?”岳不群眉眼间尽是慈爱,竟无半分责备之意。
“弟子和珊儿并无大碍,倒是师娘……”令狐冲目光转向昏迷的宁中则,右手方欲搭脉,忽被岳不群广袖所阻:“她若清醒,反倒难堪。如此甚好。”
两人相距不过三尺,令狐冲竟嗅到师父衣袂间飘来淡淡脂粉香气。更令他心惊的是,岳不群气脉悠长,哪似刚与任我行这等高手恶战过的模样?
果不其然,待场中稍静,岳不群便轻摇折扇越众而出,嗓音陡然拔高:“天色虽黑,但各派人士仍在,这五岳并派之事,还请诸位继续指教!”
“岳不群!”左冷禅气息翻涌,须发皆张,怒喝声如寒铁交击:“你连任老匹夫都拾掇不下,也敢觊觎这五岳盟主之位?”
“左师兄不过是仗着寒冰真气专克吸星大法,这才略占三分上风,可终究也未能奈何任魔头。我俩半斤八两罢了!”岳不群袖袍一拂,冷笑如冰:“况且先前既立下规矩,以武论道、胜者为尊。左师兄与任我行交手未及两百招便罢斗,岳某却血战五百回合。这般算来,倒是左师兄占了便宜。”
“哼!来就来!”左冷禅胸膛剧烈起伏,喉间隐有冰霜之气吞吐,厉声道:“既如此,便请诸位燃火照明,待本座调息片刻再战!”
岳不群负手而立,眼角掠过一丝轻蔑:“左师兄既是气力不济,自然该当休整。岳某——候教便是。”
夜色如墨,千年古刹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大雄宝殿前,上百支松脂火把噼啪燃烧,烈焰吞吐间,将青石擂台映得忽明忽暗。夜风掠过庭院,卷起几片枯叶,在火光中打着旋儿,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擂台之上,两道身影遥遥相对。左冷禅灰袍猎猎,面色冷峻如铁;岳不群一袭粉衫飘动,竟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妖异。二人凝立不动,却已在气势上较上了劲。今日这一战,既决雌雄,又争五岳掌门之位。
左冷禅适才与任我行一番生死相搏,虽仗着寒冰真气略占上风,却已真气大损。此刻他面色微微发白,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偏是双眸愈发锐利如刀,似要将对面那袭粉衫刺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