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仍试图奋力站起

他扑了上去，伸出染血的龙爪，想替罗杰挡下刘以恒那雷霆万钧的一击

“够了——别再打了！”

可下一秒，他却被一道强劲的力量猛地推开

罗杰咆哮着将他甩到一旁，双瞳中满是愤怒与痛苦

“别管我！他用了不良品，已经不是人类了——他是怪物！”

空气因怒意而震颤，地面在他们脚下塌陷，罗杰腾空而起，银蓝色的龙翼展开如同雷霆

刘以恒嘶吼着冲刺，利爪划破长空，龙焰从喉咙深处喷涌

但罗杰没有闪避

他逆风而上，沿着那曾经熟悉的攻击轨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尖锐的龙角从下方穿刺而上——

“对不起了……刘以恒”

鲜血在空中飞溅，罗杰的龙角精准地刺穿了刘以恒最脆弱的逆鳞之处

那头巨龙顿时发出一声撕裂天地的咆哮，翅膀猛然收紧，全身狂乱地挣扎，但终究缓缓失去了力气

他倒下了，眼神里只剩下迷茫和挣扎着消散的最后一丝理智

白夜河踉跄着扑了上来，死死抱住罗杰那几乎炸开的鳞片

“你疯了吗！鳞片……你身上的鳞片都快掉光了！”

罗杰没有回应，只是望着地上那早已扭曲的龙影，沉默地闭上眼

在那微不可察的一瞬，他的喉咙深处，传出一声像是在哭的、极低极低的呜咽

白夜河怔住了

他从未听过——哪怕只是一声——龙的哭泣

可这一次，他亲眼看见了

罗杰那庞大的身躯瑟缩着蜷起，锋利的龙爪死死捂住脑袋

像极了人类蹲在角落里试图压抑崩溃的模样

可龙的悲伤，是掩盖不了的

泪水，滚烫，透过指缝，一滴一滴地砸落在焦土之上

白夜河怔怔望着那不断滴落的眼泪，喉咙像被堵住，连呼吸都变得迟缓

风忽然吹过，掀动废墟的一角，一张张纸张凌乱地从半塌的背包中飞出

那些纸，是地图。是路线图。是标记了食物储备、水源、幸存者集合点的笔记

白夜河慢慢走过去，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用染血的龙爪捧起那几张皱巴巴的纸

他记得——那些是罗杰的学生们画的

孩子们用稚嫩的笔迹一笔一画地描绘希望的出口

他看见了某一张角落，画着一颗爱心，旁边写着：

“给罗老师：我们会活下去的！”

白夜河的声音哽咽了:

“……那些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