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宫深处,孤灯摇曳。
武后端坐锦榻,指尖轻捻着一枚双鱼玉佩。灯火下,玉佩泛着幽冷光泽。
阶下,曾受先帝恩宠的华阳夫人,李氏宗女,面无血色,伏跪在地。
“这玉佩,你从何而来?”武后把玩着玉佩,并未看她。
华阳夫人身体一颤,叩首。“臣妾……臣妾不知圣后所言何物。”
“此玉佩乃臣妾家传之物,何来……何来不妥?”她喉间哽咽,强自辩解。
上官婉儿侍立一旁,垂眸不语。
不良帅躬身立于殿门阴影处,存在感稀薄。
武后终于抬眼,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家传之物?”
“朕的人查过,你入宫时,可没什么显赫的家传玉佩。”
“倒是你那位被废黜的雍王兄长,其旧部府中,见过类似的纹样。”
华阳夫人猛地抬头,眼中慌乱一闪而逝。
“天后明鉴,臣妾兄长之事,早已了结。”
“臣妾绝无二心!”
武后轻笑。“有无二心,非你说了算。”
她将玉佩举到眼前,细细端详。“这玉佩,与边疆逆党‘黑甲军’的信物,一般无二。”
“杨文昌已然招供,长安城内,亦有同党接应。”
“华阳,你还要嘴硬到几时?”
每一字,都像冰锥刺入华阳夫人的心口。
她额角渗出冷汗,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臣妾……臣妾冤枉!”
“天后,臣妾在宫中安分守己,从不与外界勾连!”
武后眼神陡然转厉。“安分守己?”
“你宫中近来往来的内侍,采买的香料药材,可都查得清楚?”
“那些‘双鱼纹饰’的摆件、香囊,当真是你一时喜好?”
殿内死寂。
烛火爆裂一声轻响,惊得华阳夫人一哆嗦。
许久。
华阳夫人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臣妾……认罪。”
“讲。”武后惜字如金。
“那双鱼玉佩,确是……宗正寺少卿,李元昭托人转交。”
李元昭,李氏宗亲,平日以清流自居,不涉党争。
“他让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