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第17章煤炼焦油

正德二年二月廿三,朱厚照的马车碾过北京正阳门青石板时,王巧儿车队的铁犁尖儿刚触到崇文门积雪。他掀开窗帘,见她发间铁锚银镯闪过冷光,忽然想起书包里《中国冶金史》的炭笔批注:「明代煤炭未脱焦,硫磷蚀铁,实为铁器推广之阻」。

「陛下在看什么?」刘娘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在想煤炭。」朱厚照摸出袖中焦煤碎块——这是张忠昨夜从京西煤窑密取的样品,「陈大锤的高炉若用生煤,铁水易脆。」

刘娘娘接过碎块,松烟墨在表面晕开浅灰:「山西匠人说,烧煤时火焰带蓝,恐犯「火德星君」忌讳。」

「宋应星《天工开物》载「煤炭经炼,可去燥气」,」朱厚照从暗袋摸出伪造的《工器汇典》修订稿,内页「煤炭篇」用朱笔圈着「炼焦法」,附会为「宣德官窑秘传」,「可告匠人此乃「太宗朝「铁焦兴国」遗诏」,借祖宗名开炉。」

未时初刻·乾清宫东暖阁,朱厚照将铁铳毛坯按在验铜片上,青斑比昨日淡了几分:「生煤需三洗三炼,」他用算珠摆出比例,「宣德官窑用此法烧瓷,如今移用至冶铁。」

王巧儿瞳孔骤缩:「此乃「石炭三炼法」?」

「沈括《梦溪笔谈》有「石炭烟墨去燥」之说,」朱厚照翻开伪造的《梦溪补笔》,指向「炼焦窑」图示,「窑分三层,下层燃煤,中层洗料,上层收烟——匠人但称「古里国传来之法」即可。」

王巧儿皱眉:「山西铁厂无此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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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和宝船曾载「西洋炼焦术」,」朱厚照敲了敲《工器汇典》,「匠人依图施工,出了错朕担着。」他转向王巧儿,「烦请女史算出洗煤比例,交张恪在延安试点。」

十日后,申时三刻·文华殿偏殿,王巧儿展开延安府地图,诉状在「米脂县」位置堆成小山:「士绅以「破龙脉」为由抵制铁犁,恰是砂土最贫瘠处。」她从袖中取出陶罐,内装晒干的苜蓿根:「按农政全书之法试种「固氮神草」,虫患大减,地力渐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