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八年十月初三,十八岁的张旭带着二十名太学算生闯入户部仓库,腰间「太学算生」铜牌随步伐轻晃。他袖中《算术正宗》盖着「太学验讫」火漆印,怀里的贝壳灰验银勺刻着《九章算术》卷七图示——贝壳灰经七煅后具吸附性,可验银中杂质。算珠链上的「工」字坠饰仅拇指大小,与他青衿上的太学云雷纹相得益彰。
「张生,这是浙江市舶司的岁入黄册。」户部主事递来账册时,目光扫过算生们素净的衣领。张旭抚摸铁锚纹布带时,指尖触到内衬绣着的「巧」字暗纹——此乃王巧儿亲授弟子的信物,太学算生皆知佩此带者可直呈《工器要览》勘误。
张旭翻开账册,指尖在算珠上拨出《均输章》的基础节奏:「三十船胡椒换五十斤贝壳灰,按太学教材《工器要览》卷十三,税率应为十七点五斤——」他顿住,指腹摩挲账册边缘焦煤渍,「为何记十斤?」
主事咽了咽口水:「太学教材……恐与实务有别……」
张旭冷笑,取出算生通用的「五衡算盘」——框刻《周髀算经》星图,算珠分黑白两色代表奇偶。他用算盘边缘划过账册夹层,贝壳灰验银勺突然变黑——夹层里藏着私铸的佛郎机银币,铅含量超标致贝壳灰氧化。「私铸银币掺铅,按《大明律》当杖八十。」他将银币拍在案上,算珠链在阳光下划出冷光。
主事擦拭额汗:「『三炼法』去岁方脱密,户部岂能即刻更迭税则?」
张旭敲击账册焦煤渍:「正德五年《工器要览》已载二炼法损耗率,尔等拖延三载未更新,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窗外,算生们用「五衡算盘」重算商税的声响整齐如晨钟。张旭摸了摸腰间的铁锚纹布带,望向远处的工部工坊,几名匠官正佩戴淡青色琉璃面甲搬运铅锭,桑皮纸裹五煅贝壳灰的面甲边缘露出乌梅香袋一角——贝壳灰层可吸附铅尘,乌梅香经口鼻黏膜解毒,琉璃镜片过滤冶炼燥火,此乃净肝面甲三重防铅之法。
正德八年十月初五·文华殿上,杨廷和盯着殿下站成一列的算生,注意到他们清一色佩戴「太学算生」铜牌,衣领洁净如洗。
张旭身着青衿,胸前「算学优等」银质证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陛下,」杨廷和抚着《明会典》「太学」篇,「算生协理六部,需依《太学章程》,仅限接触公开技术——」
「杨首辅可知,」朱厚照转动手中的燧发枪模型,枪管刻着五年前脱密的「九长三短」缠距,「太学教材《工器要览》乃李东阳亲自校订,算生协理即代朕巡阅,何越矩之有?」他示意张旭出列,「张生,说说你依太学教材查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