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狗吠——是黑马河乡的牧民巡逻队。黑衣人明显慌乱起来，注射器的蓝光在冰面上划出弧形轨迹。叶云天突然抓起一具标本砸向对方，在玻璃罐碎裂的瞬间，抱着陈雪滚进防波堤下的冰沟。零下三十度的湖水浸透衣裤，他却感觉不到寒冷，因为怀中的女人正在剧烈颤抖，体温高得异常。

“他们给我注射了追踪剂......”陈雪扯下围巾，露出锁骨下方正在发光的红点，“在环保组织邮箱里，账号是......”她的声音突然被水呛住，叶云天这才发现冰沟底部有个铁栅栏，栅栏后面是泛着幽光的水下实验室，透过防弹玻璃，能看到培养舱里悬浮着半人半鱼的畸形生物。

当他们从冰窟窿爬上岸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陈雪指着远处黑马河镇的方向，突然踉跄着跪倒在雪地里：“笔记本......里面有他们的实验日志，第19页......”她瞳孔中的焦距开始涣散，叶云天这才注意到她颈侧有个细小的针孔，淡紫色的纹路正从伤口向四周蔓延。

“别睡！”他用力拍打她的脸颊，“你要活着去举报，那些鱼......”

“不是鱼......”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是代号‘梅花’的基因编辑项目，他们要在每个实验体身上留下标记......”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直，琥珀色的瞳孔蒙上一层白翳。叶云天扯开她的衣领，看到那枚梅花刺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最终变成一片模糊的青色斑块。

小主，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叶云天将笔记本塞进羽绒服内袋，背起陈雪往黑马河镇狂奔。路过镇口的邮电所时，他突然改变方向——与其冒险去医院，不如先把证据送出去。柜台后的老邮电员正在用冻裂的手拨算盘，看到满身是雪的两人时，惊得把搪瓷缸子碰翻在地。

“电报，加急。”叶云天将陈雪安顿在长椅上，从笔记本里撕下写有实验室坐标的那页纸，却在接触纸张的瞬间触电般缩回手——纸上的字迹正在自动消褪，淡蓝色的墨水变成透明，只留下梅花纹的水印。

“小伙子，你女朋友发烧烧糊涂了？”邮电员接过纸，老花镜滑到鼻尖，“这上面啥都没写啊。”

陈雪突然发出呓语，手指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叶云天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只见玻璃上结着冰花，纹路竟与笔记本封面上的梅花纹分毫不差。他猛地掀开陈雪的袖口，只见她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出现了同样的冰纹，正在缓慢向手臂蔓延。

“没时间了，”他抓起邮电员的钢笔，在自己手背上写下实验室坐标，“把这个发出去，收件人是‘绿色和平’亚洲分部。”钢笔尖刺破皮肤的瞬间，鲜血渗进冰纹般的纹路，在皮肤上形成暗红色的印记。邮电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轮胎碾压积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