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舱门在风雪中重重闭合,碾过积雪的轮胎声渐渐消失在札幌的夜色里。
寒风拍打着车窗,夏目川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
“千野真是的,我们一起跟着去看看吧。”
后视镜里,救护车红蓝交替的警灯在雪幕中划出模糊的光带。凉子默不作声地拉紧围巾,车载暖气呼呼作响,却驱散不了车内的凝重。
札幌市立医院急诊楼前,积雪被轮胎碾出杂乱的辙印。千野裹着急救毯站在落地窗边,睫毛上的霜花随着急促的呼吸簌簌颤动。当急救室的红灯熄灭,戴着防护面罩的医生推门而出时,三人几乎同时迎了上去。
“你们有谁是他的家属吗?”
医生的目光扫过三人,医用口罩上方露出疲惫的皱眉。
千野张了张嘴,却被夏目川抢先摇头:
“我们只是路人。”
医生喉间发出压抑的叹息,取下沾着水雾的护目镜:
“那我们无法对他进行救治。”
“为什么!”
千野踉跄着上前,羽绒服下摆扫过墙角堆叠的担架车。医生无声地调出平板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冷气仿佛顺着脊椎爬上三人后颈——画面里,乞丐原本单薄的衬衫下,布满深可见骨的咬痕,浑身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结痂的伤口蜿蜒交错,最狰狞的一道从锁骨直劈向腹部,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天呐,这家伙,是...”
夏目川后退半步撞上消防栓,金属撞击声在走廊回荡。凉子捂住嘴的手指微微发抖:
“怎么会,人类受这么重的伤还会活着吗?”
千野盯着屏幕上交错的伤痕,突然抓住医生的白大褂:
千野的声音发颤:“那你们能查到他家里人信息吗?”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紧绷的下颌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消毒水味弥漫的走廊里,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我想…他的家人已经没有活着的了。”
说着,他调出户籍系统页面,屏幕冷光映在三人脸上——家庭关系栏里父母的名字旁,都标注着鲜红的“死亡”字样,最近的记录停在三个月前,死因栏写着
“死于海妖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