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初辟话灵叶第一回青蚨衔露破寒汀 木德敷和调肝木

楔子·鸿蒙初辟话灵叶

盘古斧劈混沌时,那滴凝结天地精华的露珠自不周山巅坠落,在昆仑墟生根成一株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的银杏树。其叶形似蝴蝶,脉络暗藏先天八卦,叶面浮沉间可窥五运六气流转。鸿蒙初判时,神农氏尝百草途经树下,见落叶浮于清泉,竟将水中浊毒吸附殆尽,方知此叶藏阴阳消长之秘,遂取叶脉为经络图雏形,叶面青黄为四气本源。时有玄鸟衔《灵枢》残卷飘落,叶上纹路竟与医书暗合,自此银杏叶便成天地间沟通医道与神道的灵物,只待二十四节气轮转让它演绎出万千因果。

第一回 立春启蛰·青蚨衔露破寒汀 木德敷和调肝木

一、东风解冻·冰河裂处见生机

甲寅年立春前三日,昆仑山北麓的冰河发出闷雷般的碎裂声。冬月里凝结的坚冰如层层叠叠的青玉板,被初萌的阳气从下往上顶开,缝隙中渗出的溪水带着松脂与泥土的气息,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色的光泽。青蚨蹲在银杏树下,望着冰面如蛛网般蔓延的裂纹,忽然想起神农氏曾说:“东风者,木气之先声也,解冻非冰自解,乃木气疏泄之效。”他伸出掌心贴向冰面,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却在触及脉络时化作一缕暖意——那是银杏树根正通过地下径流输送的少阳之气。

冰层下方突然传来“扑棱”声,一群湟鱼逆着水流向上,鱼鳍擦过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青蚨数着鱼群数量,恰好七十二尾,暗合七十二候之数。待鱼群游远,冰面留下的水痕竟勾勒出类似肝经的走向,他心中一动,解下腰间用银杏叶脉编成的香囊,取出一片冬至日收藏的老叶,叶片边缘的金黄与冰面裂纹完美重合,恍若一幅天然的“木气疏冰图”。

远处山坳里的咳喘声突然密集起来,如碎玉投壶般凌乱。青蚨踮脚望去,只见七十二只寒号鸟挤在三棵枯死的柏树上,最年长的那只缩成毛茸茸的球,喉间发出“嗤——嗤——”的摩擦声,每呼吸一次,尾羽便抖落几片霜花。他注意到鸟群栖息的柏树树皮开裂如鳞,正是“木受金克”的外显之象,而柏树枝头残留的柏子仁呈枯白色,显然是冬藏之精气被燥金耗伤。

青蚨弯腰捡起一块鹅蛋大小的冰棱,指尖轻轻一弹,冰棱便化作万千冰晶,如萤火虫般朝着寒号鸟群飞去。冰晶掠过鸟羽时,凝在羽毛上的白霜竟化作水珠滚落,露出底下黯淡无光的青色羽毛——青为肝木之色,此刻却如蒙尘之玉,正是肝气瘀滞的表象。他轻叹一声:“《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云‘春三月,此谓发陈’,如今发陈之机受阻,恐生变端。”

二、蛰虫始振·细察脉理探病机

青蚨解下腰间葫芦,倒出三滴立春前采的朝露,那露珠在掌心凝成晶莹的球体,映出他眉心淡淡的乙木纹路。他轻吹一口气,露珠便分裂成七颗碧色探针,如七星北斗般排列。“肝属厥阴,其脉循喉咙之后,上入颃颡。”他默念着《灵枢·经脉》的条文,足尖一点跃上枝头,寒号鸟们受惊欲飞,却因气力不足只能扑棱几下。

最先探查的是领头的老鸟,青蚨以食指轻触其左翅下“期门穴”位置,指腹传来如琴弦紧绷的触感。碧色探针顺着羽毛缝隙钻入,片刻后飞回掌心,针尖沾着些许青黑色黏液。“左关脉弦紧,此为肝经受寒,痰浊凝滞。”他又取来一片嫩银杏叶,卷成漏斗状贴在鸟喙边,呵出一口温气:“张开喙,让我看看喉间。”

老鸟费力张嘴,青蚨借着东方初升的日光,见其扁桃体肿大如杏核,表面布满紫黑色血丝,正是“木郁化火”之象。再看舌苔,白腻中透着青色,舌边有明显齿痕,符合“肝郁脾虚,痰湿内生”的辨证。此时其他碧色探针陆续飞回,每支针尖都沾着不同颜色的黏液——有的泛黄,有的带血,显示出肝郁日久已波及他脏。

“岁运少角,木气不及,又逢阳明燥金司天,金气偏旺则木气被抑。”青蚨喃喃自语,从袖中取出一幅微型《五运六气图》,指尖在“木郁达之”四个字上反复摩挲。忽然,他注意到老鸟翅下露出的僵蚕尸体,虫身虽已冻干,却仍保持着扭曲的形态,恰似肝气被痰湿缠绕的模样。“《本草纲目》言僵蚕能祛风痰、散郁结,可这虫豸死于深秋,自带燥金之气,反成了凝滞肝气的枷锁。”

三、鱼陟负冰·采撷芳鲜配良方

青蚨跃下树,踏着尚未完全融化的薄冰走向向阳坡地。此时东方天际已现朝霞,如青蚨衣袂上的刺绣般绚烂。他在一丛灌木下寻到三株柴胡,嫩茎刚破土三寸,叶片呈披针形,叶尖带一点朱砂色——这是得春木之气最盛的“芽柴胡”,唯有立春前三日采撷,方能最大限度保留升发之性。他以银杏叶为刀,小心切下柴胡根,见断面有细密的放射状纹理,恰似肝经的布散之象。

转过山角,溪畔的石缝中冒出几簇茵陈,嫩苗覆着一层白霜,如堆雪积云。青蚨想起陶弘景在《本草经集注》中所言:“茵陈,春采为茵陈,秋采为蒿。”当下俯身采下七株,指尖触到白霜时,竟有清凉之感直透指尖,暗合“寒能清热,苦能燥湿”的药性。他将茵陈放入竹篓,忽然瞥见石缝里有株薄荷正顶着两片圆叶,叶面上的腺点在晨光中如碎钻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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