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苍灵布令·惊蛰雷与春分斗

凌儿正欲答话,城隍庙的梁柱突然断裂。她本能地扑向病童,却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化作昆仑冰渊中的墨色水草——那水草的叶脉,竟与冬凌草分毫不差。仙使惊呼:"你...你的本体!"话音未落,整座庙宇在雷雨中轰然倒塌。

第二节 春分·斗轸医魂(下合卯酉之衡)

春分日,昼夜均,寒暑平。凌儿在陈州城外的玄丘设坛,坛分三层,对应天地人三才。底层用二十四块青砖铺成节气环,每砖刻一节气物候;中层置五方五色旗,青旗属木立东方,赤旗属火立南方;顶层供着冬凌草的灵根,根须缠绕着从昆仑山偷带的"地脉泉"水瓮。

"天有五行,御五位,以生寒、暑、燥、湿、风。"她净手焚香,取出《五运行大论》竹简,"今岁火运当令,燥金在泉,当以木气疏火,水气润金。"说罢将冬凌草与麦冬、知母等十二味药放入青铜鼎,鼎下燃烧的不是普通薪火,而是用"晨露、午阳、暮霞、夜霜"四候之火炼成的"四气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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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飘向斗轸二星时,东方天际突然出现五色云气,状如《内经图》中的"三丹田"。凌儿掐诀召回识气禽,见鸟儿爪间多了片昆仑雪藕——藕孔中竟流出黑色汁液,正是冰渊墨毒的征兆。她心中一紧,想起赤松子曾说"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墨毒伤肾,必殃及脾土,人间的疠气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申时三刻,"阴阳交割"之时。凌儿将药鼎中的汤汁分注二十四节气盏,每盏对应一条经脉。当她端起"春分盏"走向祭坛中央时,脚下的节气砖突然全部翻转,露出背面的"疠"字图腾。大地震动,一只巨狐从地缝中窜出,浑身长满痈疽,尾缠青、赤、黄、白、黑五色疠气,正是上古疫鬼"疬貉"。

"此鬼合五行之疠,伤五脏之气。"凌儿闪退至木旗旁,手中药盏化作乙木青龙,"肝属木,木克土,当先泻肝经之火!"她甩出十二根银针,针尾系着冬凌草茎纤维,刺入疬貉的"期门太冲"穴——这是《难经·六十九难》"虚则补其母,实则泻其子"之法,以心经(火)为子,泻肝经实则泻其子火。

疬貉痛呼着转向南方,尾间赤疠化作火蛇。凌儿旋即站到火旗位,药盏变作离火朱雀,"心属火,火克金,当清心包之热!"又一针刺入"膻中穴",取出随身携带的"紫雪丹"撒向火蛇——此丹按《千金方》配伍,含石膏、寒水石等金石药,正合"热者寒之"之理。

仙使不知何时已站在坛下,金册残破处渗出微光,竟将凌儿的针法轨迹投射成《针灸甲乙经》图谱。疬貉见势不妙,转向中央土位,黄疠化作瘴气弥漫。凌儿急奔至土旗旁,脚踏"禹步"摆出"脾胃升降"阵,药盏化作黄庭土牛,"脾属土,土克水,当燥脾湿!"她抓起坛边的炒白术撒去,瘴气中立刻浮现出"脾主运化"的经络图。

疬貉退向西方,白疠凝成霜刃。凌儿抢到金旗位,药盏化作兑金白虎,"肺属金,金克木,当泻肺实!"银针精准刺入"尺泽合谷"穴,引肺经实热从大肠经而出。最后,疬貉蜷缩到北方,黑疠聚成冰渊。凌儿立于水旗位,药盏化作坎水玄武,"肾属水,水克火,当滋肾阴!"她将昆仑雪藕捣汁泼出,墨色毒水遇到藕汁竟发出"滋滋"响声,如热汤泼雪。

"五行既克,当以相生为和。"凌儿趁势启动坛中央的"五气调和轮",冬凌草灵根突然爆发出强光,与五方旗光交融成太极图。疬貉发出哀鸣,五色疠气被吸入太极图中,化作"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的循环之光。仙使见状,金册中飞出《太始天元册》残页,"太虚寥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的文字环绕战场,竟助凌儿稳住了五行生克之局。

最终,疬貉化作五颗疠气珠,分别对应五脏。凌儿依照《难经·六十七难》"五脏募皆在阴,俞皆在阳"之理,将珠子分别封入胸腹部的募穴位置:肝募期门、心募巨阙、脾募章门、肺募中府、肾募京门。当最后一颗肾疬珠归入京门穴时,玄丘突然喷涌出清澈泉水,竟是被净化的地脉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