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外乡蛮子!”
石万年抓起案上凉透的茶水灌了一口,茶梗黏在豁牙上,“有一个自称王爷的小白脸最可恨,拿着一个冒烟的铁管子唬人......"
“王爷?”
石甘当的瞳孔骤缩,官帽翅乱颤,“可是穿蟒纹皂靴?腰间悬玄铁令牌?”
“你管他穿什么!”
石万年独眼暴突,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人已经被你的人给抓起来了,就等着审问了,直接斩了就行,按冒充王爷的罪名!”
窗外喜鹊惊飞,腊梅枝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石甘当望着大哥狰狞的面孔,冷汗都出来了。
若那人真的是王爷,岂不是……
他无视自己的大哥,一把抓住师爷:“速去查看今日入城文牒!要快!”
“啪!”
石万年蒲扇般的巴掌将案几拍得炸响,豁牙间喷出腥臭的酒气。
下一秒。
他那双眼睛充血,一把揪住弟弟的官服前襟:“糊涂东西!四皇子密信上写得清清楚楚——宰了那小白脸,南直隶盐道的生意就归咱们石家,而且将来还会有更多的扶持!”
说着。
他将那一封密信甩在石甘当脸上,赤金徽记烙着李字暗纹。
石甘当肥白的颈肉在哥哥铁钳般的手掌下颤抖:“大哥……万一真是天家……”
“天家?”
石万年虚眯着双眼,迸出毒蛇般的幽光,指节捏得弟弟喉骨咯咯作响:“是又如何?咱们只要把这一份密信保留完好,就可以从四皇子那儿得到更多的好处,甚至……他会帮我们善后的,到时候这一片区域,咱们就是土皇帝!”
权势的诱惑!
让人心肝乱颤!
这一刻的石甘当,呼吸都变得格外急促了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
“丑时三刻开堂。”
石甘当咬了咬牙,眼底晕开一片浑浊的狠色,“让刘牢头把炮烙铁烧红些。”
“这才对!”
石万年闻言,顿时笑得更加狰狞了几分,“我倒要看看,那一个王八羔子能坚持住几时?到时候给他按一个冒充皇亲国戚,以及殴打我们的罪名就行了!”
……
寅时未至,县衙公堂已烧起六盆炭火。
石甘当扶正乌纱帽端坐明镜高悬匾下,惊堂木重重一拍:“带人犯!!!”
镣铐声响由远及近。
李玄戈一等人被押了出来,但一个个都没跪。
“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石甘当虚张声势地擦着冷汗。
师爷已将入城文牒偷偷塞进他袖中……
那玄铁令牌印鉴分明是亲王规制。
但如今……
他们却胆大包天的审问一个王爷!
想想就令人觉得震惊……
李玄戈背脊挺直,脸色平静入湖:“跪你?”
他忽然嗤笑出声。
“凭你也配问本王要膝盖?”
石甘当脖颈青筋暴起,惊堂木拍得案上令箭乱跳:“大胆狂徒!冒充皇亲还敢咆哮公堂!?”
“你大哥强抢民女时,倒不见你这般义正辞严。”
李玄戈甩开镣铐,玄铁令铛地一声钉入公案,“咋?你的官职也是靠你大哥用拳头打出来的不成?认不得王令了?”
石甘当肥脸霎时惨白如纸。
奶奶的!
对方直接甩出了令牌,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
他强咽唾沫喝道:“休要胡言!本官现在审你当街行凶之事……”
“你是说这个?”
李玄戈闻言,不由得笑了,“为何行凶,你还不知道吗?你侄子意图强抢民女很对?本王打一个废物得跟你道一声不成?你也配???”
没错。
若真的有错在先,而且动用了天家的利益,李玄戈完全可以直接弄死对方。
因为。
这就是权利!
一时间。
堂外忽起骚动。
那同样被扣押的老板娘急忙说道:“青天大老爷!民女可以为王爷佐证,他是帮民女出头,才会对那些人下手,而那石万年更是喊了好多人要杀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