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纳海姆试探着问:“集中营里,那个替我解围的瘦老先生在村里吗?”
老兵:“没在,他还走没到村子,人就不行了。”
曼纳海姆又是一阵默然。
一会儿,曼纳海姆颤抖着嗓音问:“那个带着孩子的妇女在吗?”
老兵摇了摇头。
曼纳海姆不再往下问了,他扶着院墙往外走,走到了街上。
挨家挨户的看呐,十室九空,人们饥饿地看向他微笑。
战士们站在街头为村子站岗。曼纳海姆缓缓与他们挨个对视,大家都没说话,静静地走来,站在曼纳海姆面前整队站齐了。
村口有个精神失常的女子在哼唱,或许是饿疯了,也或许是如老兵说的,她在村口等丈夫回来,没等到丈夫,孩子饿死了,于是就疯了。
曼纳海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耻辱感压在他和每个战士心头。
这时,五六个饥饿的少年拿着棍棒走来了。
面色蜡黄的少年:“你是将军吗?”
曼纳海姆惨淡地挤出笑容:“嗯。”
面色蜡黄的少年:“我能跟着你当兵吗?”
曼纳海姆低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那一头绒毛还没退完,居然会问这个问题。他想,大抵是看到当兵的能吃上一口饭吧。
曼纳海姆:“当兵也会饿肚子。”
少年们:“不是不是,我们不是要粮吃,我们要和你们一样保护大家能吃到粮。”
“你说什么?”曼纳海姆的身体僵住了。
少年的脸上稚气未脱:“要轮到我们去打仗了。”
一阵耳鸣过后,曼纳海姆好像听清了村口那个疯了的女子的哼唱:
究竟为什么,为什么强行地,为了所谓的脸面,国与国的上层人挑起战争。
为什么,到底是谁在流血,谁在哭泣,谁在牺牲,谁在死亡,谁在开怀大笑,谁在得意洋洋。
战争,除了断壁残垣,除了伤害人的肢体,除了带来遍地饥荒,它还剩下什么?
谁在无意义地挣扎,那是我全部世界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