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害死了我们……”
一双双猩红的血手抓住了钟焉,尸体们跳着舞将他包围、扑倒,他们一同狞笑着,庆祝着,赞颂着……钟焉放弃了抵抗。
“为什么?”少年的眼中流出一滴浑浊的血泪,他透过重叠的尸体看向天空:“为什么要让我经受这一切?”
一声苍凉的叹息从天空中播撒而来。
钟焉对着那声叹息怒喊道:“为什么!他们说人人生而平等!他们说人与人之间应该友好相处!他们说正义永存!他们说……说即便是十恶不赦的死刑犯都拥有被爱的权利和爱他的人!”
少年哭泣着,轻声问:“呵呵……可为什么我没有?”
阴沉的天空中雷光闪动,一个沧桑古老的声音在云层中涌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焉,孩子……去找仙椿,她会告诉你答案。”
“我不!”钟焉猛然站起身,在尸体的撕咬中剧烈地挣扎起来:“我现在就要知道答案!告诉我!当我经受奴隶主的鞭笞时,我的族人在哪?当我在街上乞讨时,我的家人在哪?当我只能和狗抢食物,在大街上因为偷了一个面包果腹而被打到半死的时候,我的族人,我的家人,我那敬爱的父母,他们在哪!告诉我!你这天!你这虚伪懦弱的天!你!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并非人人生而平等,告诉我人们为何彼此仇视,告诉我那虚假的正义和仁爱,当我饱受委屈的时候它在哪?”
钟焉被尸体重重压倒在地,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暴起了青筋,大声呐喊:“你们……你们只会降下苦难,还要告诉我那是考验!不!那是你们强加于我的……我恨你们!”
男孩声嘶力竭,费尽了全部气力向下倒去,尸体们享受着他的血肉。
那个苍凉的声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声轻叹,天空下起了雨。或许是谁的泪吧,那雨水又苦又咸。云层中的雷光消逝,只剩下了乌云。
“为……为什么啊?”钟焉筋疲力尽缓缓闭上双目。
突然间,雪崖平地起万丈,清风云雾引惊雷。万般变化只在瞬息之间!
掀天动地未明晰,耳听得一声轻叹,只见那仙人挥袖舞清风,群尸崩散化云烟,雨滴点地洗血淤,浊气受惊污秽尽,只留那石凳石桌伴青松。折扇收入长袖中,云山呼应雪崖峰,仙人转身理长袍,钟焉惊醒破迷梦。来者正是云山君。
“无灵子,来。”云山君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