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在星位间缓缓移动,阿骨打逐渐摸索出双陆棋的门道。
这看似复杂多变的博弈,与女真族用兽骨占卜的原理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是将命运交托于骰子的点数,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当他的“白马”犹如一把利剑,冲破对方防线之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寒鸦的聒噪。那聒噪声仿佛是一种不祥的预兆,在这寂静的偏殿内显得格外突兀而惊悚。
耶律察合猛地拍案而起,棋盘上的棋子顿时崩落满地,恰似他此刻失控的情绪。
“定是你这蛮子使了什么妖术!”他的脸涨得通红,犹如一只被激怒的斗鸡,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仿佛要将阿骨打吞噬。
“妖术?”阿骨打看着对方涨得通红的脸,父亲完颜劾里钵那坚毅而慈祥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
父亲一生为了部落的生存与荣耀,南征北战,与周边部族激烈争斗,与辽人艰难周旋,可谓殚精竭虑,耗尽了心血。
在阿骨打 23 岁随父征战窝谋罕城后不久,父亲便因多年征战积累的伤病,身体每况愈下,最终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临终前,父亲紧紧握着阿骨打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他说道:“保护好族人……”
此刻,阿骨打强压下心中如汹涌潮水般的悲愤,语气冰冷刺骨地回应道:“倒是阁下身为郡王,这般输不起的丑态,才真正叫人耻笑。”
话音未落,耶律察合突然像一头发疯的公牛,猛地伸手掀翻棋盘。玛瑙棋子在青砖地面上迸溅出细碎的火星,仿佛是愤怒的火花在跳跃,又似女真族人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在燃烧。
“蛮夷就是蛮夷,也配与我大辽贵胄讲什么规矩?”他一边怒吼着,一边伸手去抓阿骨打的衣襟,手腕上那枚头骨扳指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森然的冷光,仿佛在诉说着女真族人所遭受的冤屈与苦难。